是呀,自從不流行花刺子模對待傳播壞訊息使者的辦法以後,壞訊息一般總能在最快的時間裡傳播開來。”

“這件事我也是下午才知道。”

“哦。”她聲音平平地應了一聲,並不多說什麼。

聶謙的笑聲從聽筒裡傳來:“璐璐,你不會認為我在跟你丈夫做對吧。”

“那倒不會,我沒這麼膚淺自大,你與修文只見過兩面,點頭之交,無冤無仇,而且做的也是職業經理人的工作,不可能拿著老闆的錢,擺這麼大陣仗去對付他。”

“你看問題倒是跟從前一樣清楚,”聶謙冷冷地說,“不過很顯然,你生我的氣了。”

甘璐坦白承認:“剛開始有點兒,不過想明白了怎麼可能還生氣,我只是現在沒心情敷衍誰。”

“抽時間敷衍一下我是有必要的,我們還是見個面吧,我猜有些事你知道了會比較好一點兒。”

第十八章(上)

聶謙將車停在濱江路邊劃定的停車線內,走進江灘。他大學畢業後直接去深圳工作,每年只春節探親匆匆往返。直到這次回來工作後,他才在一個空閒時間見識了修好的江灘公園,獨自散步下來,卻只覺得一陣惘然。

江灘公園順著江邊綿延十餘公里,耗資巨大,綠化與景觀規劃得宜,成為市民休閒的好去處,並帶動沿江地產迅速升值。

然而深藏在聶謙記憶裡的江邊是不一樣的,那裡有著□的沙灘、隨意停靠的船隻、破舊的輪渡躉船、長長的跳板雜亂地伸向岸邊、叢生的蘆葦隨風簌簌擺動、夏季淡金色夕陽餘暉在水面隨波盪漾、游泳嬉鬧的人群……

他踏著大理石鋪就的刻意曲折的小徑走進去,很快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甘璐。她正凝神看著江上一艘輪渡走遠,江水將她的頭髮吹得向後飛揚。他一下立定腳步,眼前浮現的卻是另一幕情景,那時她不到17歲,父親在手術室內,她獨自坐在外面走廊長椅上,雙肩耷拉著,身體前傾,臉放在她自己合攏的雙手間,良久不動,那個精疲力竭的單薄身形初次觸動了他。

一轉眼,竟然已經有近十年光陰如同眼前滔滔江水般不捨晝夜地逝去。有變化的,又豈止一個江灘。

聶謙走到甘璐身邊:“這裡風大,你小心著涼了。”

她搖搖頭:“沒事,天氣還不算冷。”

他坐下:“我快認不出這裡了,我們以前還來這邊遊過泳。”

甘璐當然記得,那是他們的第二次約會,只是那次是和聶謙的好多同學一塊。生長在一個濱江城市,去江邊游泳是許多人夏天都有過的體驗。江水濁黃並不清澈,可是水性好固然可以搏擊中流,技術一般甚至不諳水性也沒關係,可以套一隻游泳圈在旁邊玩,江風習習,每逢船隻開過,波浪翻湧而起,自有在游泳池裡體會不到的樂趣。

“現在到了夏天,一樣有很多人來游泳,而且據說明年政府會在江邊修幾處天然游泳池。”甘璐漫不經心地說,“我不是特意挑這個地方懷舊的,只是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剛好在對面吃飯。”

“也不用特意跟我撇清了,以你的謹慎,我不會指望你特意安排一個曖昧的地方跟我見面。”聶謙伸直雙腿,隨隨便便地問,“你丈夫怎麼看他公司面對的這件事?”

“他在外地出差,我剛聽說這事,還沒與他聯絡上。”

“他應該比你知道得早,他的合夥人馮以安的父親在市裡任職,雖然不是什麼要害部門,但肯定不會後知後覺。”

這倒與甘璐的想法吻合,她猜馮以安現在很可能正忙於應對,才無暇接她的電話:“好吧,那就是說,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不管透過什麼途徑。現在還有什麼壞訊息要向我通報嗎?”

“這件事可大可小,建築鋼筋不同其他商品,件件都有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