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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出於職業考慮啊,我是問,你最初的興趣是什麼?”
甘璐還真被問住了,從讀高中文理分班起,她考慮得就十分現實,全是將來報什麼專業,從事什麼職業可以比較快地擔負起養家的擔子:“興趣嘛,我喜歡看恐怖電影、看推理小說,全是當不得職業的愛好。能把興趣變成職業的是極少數幸運兒,我更願意在職業之外保有一點興趣算是調劑,更何況真正學了歷史後,對歷史也算有了興趣。”
尚修文沒繼續談這個話題,提議去博物館後的礦山走走。山區氣溫低,坐著不動的確有寒意。兩人先是順著水泥路走著,沿途並沒風景,處處都是廢棄荒蕪的宿舍,斑駁脫落的外牆面,老式的木製窗框,只有零星幾個人出沒,小小的商店全關著門,可以想見,昔日這裡即使不算繁華,也曾有過熱鬧。
走出宿舍區後,四周是被採礦破壞後再新生的植被,在北風中瑟瑟作響,並沒什麼風景,空氣寒冷,帶著沁人心脾的清冽。再走一段,腳下變成了土路,他們的步子邁得頻率相同,不疾不徐,鞋子偶爾踏上路上結的薄冰,發出輕微的喀嚓聲,甘璐發現自己居然很喜歡這種在安靜環境下出現的突兀聲音,於是特意撿結冰的地方踩,尚修文看得莞爾。
她玩得開心,卻沒想到再一腳踩上去,冰面“咔拉”一聲破開,下面卻是一個淺淺的積水窪處,她一下踏空踩進水裡,險些失去平衡,幸好尚修文一把攙住了她,她定住神,禁不住失笑,抬起頭來正要說話,發現尚修文也正大笑,這個正正對著自己的笑再度讓她失神,待尚修文雙臂圈住她吻下來時,她完全恍惚了。
他們認識快一年,約會不算少,可是身體接觸僅限於過馬路時尚修文扶住她的手肘而已,沒引起過她的任何遐思。
這個突如其來卻漫長熱烈的吻結束之後,她摸著自己腫脹的嘴唇,認識到了幾件事:他非常會接吻,稱得上吻技高超;她對他的吻有反應,而且反應不小;他笑起來太要命了,恐怕以後還是少對她笑比較好。
然而從那時到現在,尚修文雖然仍是一個性格清冷得有點莫測的男人,並不愛時時微笑,在她面前展露笑容的時候卻實在不少。
服務生敲門進來,撤換骨碟,送上甜品,是她喜歡的蘆薈黃桃燉雪蛤。她無精打采拿勺子舀一點送進嘴裡,對自己招認,與尚修文在一起,很大程度真是迷惑折服於他的這個笑容了。
從J市回來後,她心念一動,特意去書店買回了一本《了不起的蓋茨比》,翻到描寫蓋茨比笑容的段落細看。
“……一瞬間,它凝聚到你身上,對你表現出一種不可抗拒的偏愛。它所表現出的對你理解的程度,恰恰是你想要被理解的程度。相信你如同你樂意相信你自己那樣,並且讓你相信他對你的印象不多不少正是你最得意時希望留給別人的印象。”
當然,尚修文的笑容並沒有如此玄妙或者涵義豐富,他也完全不是書中那個說話字斟句酌,謹小慎微地遙望燈光,試圖守候一份無望愛情的男人。
相識日久,甘璐漸漸認識到,他的自信與鋒芒被藏在懶洋洋的姿態下面,談吐是教養使然下的隨意與禮貌,舉止介乎於灑脫與漫不經心之間,而他對她綻放的笑與他冷靜的舉止恰好成了對比,如春風拂面般讓她覺得溫暖安心。
尚修文伸手過來,撫摸她的頭髮:“你想得太多了,璐璐,人也許能用理智約束自己的行為,但不大可能決定自己的好惡,更不要說決定愛情了。”
“也許吧,”她勉強掙扎著一笑,“可是理智慧決定婚姻,說真的,我覺得理智決定的婚姻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比盲婚啞嫁來得清醒。”
“你是理智地決定嫁給我的嗎?”
“讓我苦惱的就是這呀,我要是有足夠理智,大概不會早婚,跟你繼續戀愛肯定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