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國際上公認,現在肝移植才是肝硬化腹水及其併發症的最終的有效治療手段,只是很難找到合適的供體。”

“邱教授,如果需要做移植手術,我是他的唯一真系親屬,我願意移植一部分肝臟給他。”

邱教授明顯有此意外,點點頭,“我說過了肝移植是最終手段,需要具備齊全明確的指證,腹水形成只被視為肝移植的指證之一。不過國內活體移植手術很多是父母捐出臟器給孩子,反過來倒比較少見,你有這樣的準備和決心很好。你父親的肝硬化是酒精中毒引起的,就檢查結果來看,腹水並不算很嚴重,只要配合治療,以後絕對禁酒,注意養生,應該可以不用走到那一步。”

出了邱教授的辦公室,王阿姨馬上說:“璐璐,你可千萬別去跟你爸爸說什麼割肝臟給他的事。你正懷著孕,一提這個,他馬上就得跟你急。他這個人蠻自私,向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不過疼你是沒話說的。”

甘璐遲疑一下,決定暫時還是不要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流產了,等甘博的脾臟摘除手術做完了再說,“王阿姨,您也聽邱教授說了,那是最終的解決辦法,爸爸的病情沒到那一步,現在要做的就是靜養,配合治療。我叫您過來聽,就是不想瞞著您。哪怕到了最壞的一步,爸爸都是有救的,您不用擔心。”

王阿姨點點頭,“你這孩子的孝心也是沒話說的,我那兒子要有你一半,我死都能閉眼了。你放心,你一向沒拿我當外人看,小尚臨出差前也來找過我,把治療費、你爸爸的飲食費用全安排好了,還硬塞給我一筆錢。我一定把這錢全用在你爸爸身上,照顧好他。你身子不方便,還得工作,不用經常過來了。”

話是這麼說,甘璐仍然堅持每天過來一趟,眼看著治療起了初步作用,甘博臉色轉好,不再那麼發黑,精神也略微恢復。只是他和王阿姨一閒聊,未免就會聊到她肚子裡那個已經不存在了的孩子,讓她十分苦惱。

這天甘博來了興致,引經據典說到給孩子取名。甘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指緊緊抓住衣襟,幾乎再也不能強迫自己聽下去了,只想 拔腿跑開。

尚修文突然走進了病房,一眼看到妻子神態異常,伸手搭在她肩上,“怎麼了,璐璐?”

甘璐勉強一笑,“沒什麼。”

甘博對尚修文說:“修文,璐璐懷孕了,你不能這麼出差在外,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裡啊。雖說有鐘點工做飯做家務,她也需要人陪著。”

尚修文眼底一片黯沉,嘴角卻帶著笑,“我知道,爸爸。我手頭的事最近就可以忙完,您放心,我一定會多陪璐璐的。”

兩人又略坐了一會兒,告辭出來。

“你不打算告訴爸爸嗎?”

“怎麼可能不說?”甘璐苦澀地笑,甘博也許迂腐,可不是傻子,她不可能一直瞞著他。而且這樣瞞下去,她自己也受不了,“他明天上午就要動脾臟摘除手術,等做完手術,情緒穩定一點兒了,我就告訴他。”

“明天上午手術嗎?我有一個會,開完了就到醫院來。”

“我已經請了假,你忙你的,不用特意過來了,這個手術並不算大。”

“璐璐,我們以後都要這樣客氣疏遠下去嗎?”

甘璐不語。她確實並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些天,父親的病情佔據了她的心,而她也刻意不去想與尚修文的關係,因為一想到他,不免就會馬上觸及剛剛失去的那個孩子,眼下她還沒有揭傷口的勇氣。

他們已經走到了停車場。她正伸手到包裡摸車鑰匙,尚修文突然從她身後伸手將她拉入懷中。她猝不及防,小小的低呼了一聲,感覺到他的嘴唇壓到了她的頭髮上,一時之間,她全身僵硬,一動不動地站著。

身體的拒絕比語言來得更加直接。尚修文當然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