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還得跟王總一起去跟億鑫的董事長陳華做一個會面,不能陪媽媽和你吃飯了。”

“媽媽的生日啊,真的走不開嗎?”

“這樣吧,你開車帶媽媽也到江邊明珠酒店來。陳總下榻這邊,我們我好了在三樓碰面吃飯。你跟媽媽去頂層餐廳,據說那裡義大利菜很地道。我會抽空上來,媽媽能理解的。”

甘璐換了衣服,下樓去敲吳麗君的房門,只見吳麗君已經換上了她買的羊絨開衫,配上了黑色裙子,半高跟鞋,外面套著經典款的風衣,再搭了條色彩略微出挑的披肩,臉上薄施脂粉,化了淡妝,儀態高雅出眾得讓她不得不暗自讚歎。

她將情況告訴吳麗君,“媽,修文讓我先陪您過去。”

吳麗君點點頭,拿上包跟她一起出門。

明珠酒店是江邊一家五星級酒店,頂層餐廳取了個義大利風味十足的名字:托斯卡納豔陽餐廳,行政主廚是從歐洲請來的。甘璐和吳麗君坐下,分別點餐。吳麗君吩咐服務生開一瓶Lambrusco1915,“這種是汽泡酒,帶甜味,基本不會讓人喝醉,真正好酒的人不會喝它,我們意思一下吧。”

甘璐點點頭,並不打算掃婆婆的興。服務生將鎮在冰桶內的酒拿上來開啟,倒入高腳杯內,深桃紅色的酒液看著十分誘人,而且散發出濃郁果香。她端起酒杯對吳麗君說:“媽媽,生日快樂。”

吳麗君舉杯,與她輕輕一碰,喝了一大口,她卻只淺淺嘗了一點兒。這是她喝過的第二種酒,自然和她父親喝的那種高度數的廉價白酒不可同日而語,那一點兒酒液帶著甜香,口感綿遠而悠長,可是她不打算放縱自己多喝。

頭盤、意粉一樣樣上來,她們兩人和平時在家裡一樣,吃得很安靜,只聽得到刀叉偶爾相碰的聲音。

儘管沒有尚修文在場,她們一個姓吳,一個姓甘,然而這似乎仍然是一個典型尚家人的聚首,並不比平時顯得冷場。吳麗君固然沒有問長問短,她也不會多說什麼。沒有傾訴,沒有解釋,沒有道歉,也沒有相逢一笑泯盡所有恩怨的諒解,她們只是平靜地接受了此時此地共坐一桌的現實。

彷彿所發生的一切都成了一個過去——這個念頭鬼使神差地再度浮現在甘璐腦海裡。你有些糾結了,她只能對自己這樣說,當然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上到主菜,尚修文與另兩個穿著西裝的男士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她見過,是遠望的董事長王豐,另一個人三十來歲,個子高高,有一張瘦削而鋒芒內斂的面孔。

王豐與吳麗君從前就認識,他含笑道:“吳廳長,不是修文說起要上來陪您吃飯,我還不知道今天是您生日,實在抱歉,攪了你們的家庭聚會。”

“沒什麼,王總,你們談正事要緊。女人到我這年齡,其實早就不重視生日了。”吳麗君客氣地說,然後轉向另一個人,“這位是——”

尚修文介紹道:“這位是億鑫的董事長陳華。陳總,這是我母親,我太太。媽媽,王總、陳總堅持親自上來祝賀您生日。”

“不敢當,兩位太客氣了。”

“應該的。吳廳長生日快樂,很抱歉我們空手上來,只能借一杯酒表一下心意。”陳華聲音低而渾厚,講一口略帶北方口音的普通話,十分彬彬有禮。

吳麗君吩咐服務生再拿三個酒杯上來倒上酒,站起身來,“謝謝陳總、王總盛情,還特意上來一趟。”

甘璐也起身,與他們輕輕碰杯。王豐與陳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先告辭下去。尚修文坐下,“媽,對不起,今天也沒好好陪您吃個飯。”

“有璐璐陪我是一樣的。”

尚修文和甘璐同時意識到,以前吳麗君一向是叫“小甘”,這個不起眼的稱呼變化讓兩人不免對視了一眼。

吳麗君卻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