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世界上,能夠稱呼她為“妹妹”的人,真的不多。

要麼你在世俗有皇子般的身份,要麼你在文道中的成就堪比聖者世家子弟,但偏偏,這兩樣,聶友友都沾不上邊。

他雖然是聖佑書院的新一代大師兄,但文名不如禹墨之顯盛,棋藝不如杜寧之精妙,若一定要說他什麼地方比沐夕強的話,最多也就是侍讀文位了,但即便是這唯一的優勢,放在沐夕眼中,也真的算不得什麼。

若非當日在迷失沼澤中沐夕將聖氣丹給了蘇文,如今的她也早就破鏡至侍讀之位。

所以沐夕此言並非大放厥詞,而是在敘說一個事實,聶友友真的沒有資格稱呼她為“沐夕妹妹”。

但也正因為沐夕說的是事實,才讓場中的氣氛變得無比的尷尬了起來,聶友友原本伸出的手掌也愣在了半空中,進退不得。

這一幕落在蘇文眼中,只能泛起絲絲苦笑。

而在禹墨看來,卻是忍不住嘆道:“小姑娘家家的脾氣還這麼壞,看來以後是嫁不出去了……”

眼看原本友好的文會氣氛即將被沐夕的冷傲之勢破壞殆盡,王陽明趕緊開口打了個圓場:“好了。既然兩位已經就位了,那麼便開始坐而論道吧!”

聶友友聞言頓時尷尬地笑了笑,將手掌縮回來揉了揉鼻子。悻悻然地坐在了場中的蒲團之上,卻不曾想,另外一邊的沐夕竟絲毫不為所動。

“論道和對弈我認輸,直接開始文戰吧!”

沐夕此言,頓時再度讓眾人臉色一僵,王明陽輕咳一聲,回頭看向主位之上的白劍秋。卻發現對方也是滿臉苦笑。

見狀,王陽明自然也明白了這位半聖的意思,只好無奈地對沐夕說道:“如此。便直接上擂臺吧。”

這一次,沐夕倒是未等聶友友從蒲團上站起身來,便率先一步走上了文戰擂臺,將身後的木琴置於身前。單手輕撫琴絃之上。手指之間,似乎隱隱散發著素雅淡光。

禹墨的手也很好看,瑩白修長,宛如女人的手,但禹墨畢竟不是真正的女人,所以他的手自然不如沐夕這般養眼。

即便此時琴音未鳴,光是看著沐夕將手掌搭在琴絃間也覺得萬分美好。

除了一人之外。

聶友友此時的臉色終於徹底沉了下來,但此處是神木山。是鴻鳴書院的主場,不遠處更有茶聖陸羽親臨。說什麼他也不敢造次。

所以聶友友只能暗自從蒲團上又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之火,這才慢步朝著擂臺走了上去。

來到沐夕身前三丈處站好,聶友友咬著牙,終於從喉嚨深處擠出了一句話。

“希望你一會兒不要後悔。”

沐夕面冷如舊,根本沒有接話,而是將目光投向了擂臺外的王陽明大學士。

此時的王陽明也是眼露無奈之色,只好開口道:“文戰之中,以切磋為主,點到為止,兩位切記不可出手過重,以免傷了大家的和氣。”

沐夕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曉其中規矩,而聶友友也回過頭去,重重地點了一下頭,低著頭,誰也看不到他此時的神色如何。

王陽明在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當即宣佈:“如此,雙方文戰正式開始!”

“錚!”

便在王陽明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一道清嫋的琴音即刻響起,溫婉動人,宛如一縷春風拂過,讓人說不出的愜意。

原本場間有些緊張的氣氛似乎也隨之緩和了不少,即便是聶友友在初聞此琴音的時候,也微微有些發愣,並未在第一時間發起攻勢。

如今的沐夕仍舊只有貢生之位,所以她身上所覆蓋的乃是橙色的才氣光輝,尤其於十指之間,最為璀璨奪目。

琴聲悠揚而灑,其中卻無半分戰意,不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