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消失,不消片刻,他們恢復了年輕時的模樣,面板光滑緊緻,相互對視之後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理查讓他們把最後剩下的指甲大小的香皂吃下去,老人吃下去之後便倒在了地上,年邁蜷曲的身體舒展開來,繼而開始拔高。

理查乘機問米提萊特,“你不用變形嗎?”

米提萊特自然看得出來這是什麼術法,不以為然地撩起垂在臉側的金髮,說:“你覺得我需要?”

“我明白了,大門村只有人類。不過,你背上的人顯然需要。”理查從挎包裡拿出一塊黃色的香皂拋過去。米提萊特舉手截下,隨即解開胸前腰間的布結,把荷倫安放倒在草地上,從臉開始,細緻地塗抹了起來。他的手移動到臉頰的時候碰到了頭巾,想了想,他不動聲色地把香皂往下移動。脖子鎖骨,探進寬鬆的上衣,把胸膛背部腰部都塗滿。精靈的體溫不高不低,米提萊特的體溫可算是精靈裡最高的,手指不經意碰到荷倫安的面板只覺得涼如冰塊,他皺了眉頭,放開香皂把掌心貼上荷倫安的左胸,跳動的速度很慢且不穩定。他立馬握住香皂從上衣裡退出來,轉而解開荷倫安的褲繩,迅速地塗抹起來。胸膛單薄,連大腿都瘦弱得沒什麼分量,他想。

塗到腳的時候,米提萊特刻意擋住了理查的視線,因為荷倫安的右腳踝上浮現了奇怪的藤蔓圖案,紫中隱約透著紅,鮮豔得像風塵女子用針尖刺在胸脯前的冶豔刺青,當然,比之更好看。他一邊消耗著香皂一邊順著小腿拉起褲管,藤蔓不僅僅出現在腳踝,它就像有生命似的沿著細瘦的小腿蔓延了開去。襯著蒼白的膚色顯得更加豔麗,略微翻過腳的另一側他才發現在腳踝外側還“盛開”了一朵紫花,花心外第一層花瓣顏色飽滿,第二層乃至第三層,卻仍只有逐層變淡的線條,像等待畫家填充的畫作。

“我們準備好了。”曼森家兩位老人的聲音竟也恢復了年輕,只是語氣還是那麼古板,他們邊說邊往這邊走,米提萊特不動聲色地把荷倫安的褲管扯下,抬起視線,見到了中年荷倫安的模樣,既然是中年,也不用讓身體變小了,他暗自把剩下的小皂塊放進腰間的小袋子裡,說道:“荷倫安也準備好了。”

曼森爺爺想親自背荷倫安走,卻發現香皂只能讓外形改變,體能該怎樣還是怎樣。理查倒是願意背荷倫安,可惜米提萊特早他一步。他被維特推搡到最前方開路了。

“維特,你似乎很樂意做一切出賣我的事。”他撇嘴道,但對走在前方顯然沒有異議,悠閒得像在自家庭院散步。

一行人很快就遇到了守在森林邊沿的衛兵。米提萊特走在最後,忽然湊近曼森爺爺耳邊說:“給我酒。”他反手傾倒酒瓶,把酒盡數倒在了荷倫安的頸脖之下。這時候,理查和懷特已經順利透過了審問,正等著他們幾個呢。曼森家兩位老人也順利過去了,以理查先生遠方親戚的名義。終於輪到了米提萊特和和倫特。

衛兵見到精靈態度顯然有點不同,溫和許多,只是該問的問題一個不落,“尊貴的精靈先生您好,您看起來並不是蘇爾西鎮的人,可以告訴我們你來自哪裡又為何而來嗎?”

米提萊特眼神總是凌厲而充滿威嚴的,但當他認真做出一個笑容時,彎起的眼睛和唇角總能讓人降低防備心,他回答道:“光明精靈來自何處還需要贅述嗎?我和紳士理查可是老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