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老爺子沒注意程處默的抱怨,而耳尖的李賢卻聽得清清楚楚。然而,他在意的不只是程處默手中地那點力量,更重要的是程伯虎當年對他吹噓過地三教九流——雖說在韓國夫人失蹤的那次事件中,他見識了一番程家的力量,但更多地仍然是把這當作是吹噓,現在看來,老程家還真是一個聚寶盆!

眼珠子一轉,他便立刻笑道:“事情既然說開了,那我待會就讓人把那傢伙送來。”見程處默明顯鬆了一口大氣的樣子,他冷不丁又加上了一句,“不過,我身邊已經有親衛跟著,

要他們?”

程處默猶豫了片刻,剛想回答,程咬金便沒好氣地搶過了話頭:“這還用說麼,自然是陛下覺著你成天東奔西跑,擔心你的安全,否則你這麼丁點大的人,費心跟著你幹嗎?聽老大說你還和什麼吐蕃人新羅人纏夾不清,多半還有這緣故。咳,說了這麼多廢話,我把正事忘了,人家都說李六郎最能喝酒,趕緊來陪我喝幾盅!”

剛才那都是廢話,喝酒才是正事……看到程咬金拿起旁邊的小酒罈,眉開眼笑樂在其中的樣子,李賢著實無語,只得硬著頭皮捨命陪君子。好在有個程處默在背後提醒,程咬金灌了他幾盅便不得不放他走路,他這才得以囫圇走出程家。

他前腳一走,廳堂中正得意洋洋哼著小調的程咬金便朝程處默招了招手,待其上前,他便嘿嘿笑道:“難得皇家出了這麼個有趣的皇子,果真對我脾胃。我問你,那些人真的只是為了保護不是為了盯梢?”

話問得這麼露骨,程處默登時有些招架不住,好一會兒,他才擦了一把額上汗珠,軟言陪笑道:“爹,你該知道,這些話不能亂說……”

“不說就算了!”

程咬金卻是爽快,不耐煩地一揮手,旋即拿起旁邊斟滿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卻不管那濺出的酒液灑在了自己的衣襟上。重重地將酒杯在桌子上一放,他這才沉聲道:“我當初之所以告老,不過是為了保程家滿門平安,事實證明我沒錯。我不像那些文官,沒事就抱成一團想要做大,所以陛下才會認可你接替我。”

“不過,伯虎這孩子是你的長子,哪怕是為了這一點,有些事情你也應當知道該如何去做!別以為皇家都是那些破事,我雖然離得遠,卻未必看不清,我看太子和沛王這兩兄弟就很好,你可千萬別弄出點錯誤的訊息,誤導了陛下!程家的未來可得看伯虎,伯虎卻得看沛王!”

離開程宅的李賢當然不知道,程咬金再次上演了教子的一幕。和外頭的張堅韋韜盛允文會合之後,他便立刻吩咐那兩兄弟把人從偏門送程序宅。張韋二人一向唯命是從慣了,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依令從事,當下便只剩了盛允文一個陪侍在李賢身邊。

“老盛,你是不是覺得跟著我挺憋屈的?”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盛允文措不及防,呆了一呆,他剛想搖頭否認,誰料旁邊的李賢卻自顧自地說開了。

“上回相撲大會,你一舉奪魁,父皇因此拔你為親衛。隨侍御駕左右原本應當是好事,誰知道父皇竟然把你撥給了我,換作我是你,沒有失望也是不可能的。”

李賢見盛允文露出了掙扎的神色,便輕輕用扇子在他肩上一敲:“用不著否認。你原本在外頭痛痛快快當一個遊俠,不用看別人臉色,多自在逍遙,既然捨棄這些投軍,原本就是為了重振家門,有些想頭也是自然的。你不讓張堅韋韜上你家,不止是因為寒酸。好歹你家有三間瓦房,但是,除了老母之外,你還有一個得了重病的妻子,是不是?”

李賢每說一句,盛允文便微微一震,臨到最後說起他的妻子時,他的雙肩竟是一陣劇烈顫動,哪有平日的沉穩氣象。

“你早年愛武,遵從先父之命媒妁之言娶回妻子,也曾如膠似漆。但你畢竟年輕氣盛,沒多久便和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