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各色燈加上蠟燭少說也有好幾十,這還不算內中那***輝煌的代價。

“王福順,這怎麼回事?”

李賢幾乎想要拿手去遮眼睛,瞧見王福順一溜煙地前來迎接,他便沒好氣地問道。豈料後者悄悄往後看了看,上前兩步苦著臉道:“殿下,陛下如今只能察覺到光亮,若是這燈滅了他就……所以陛下傳令,蓬萊殿中不許熄燈,而且要越亮越好!”

這人驟然失明,總會懷念那種光明的滋味,於是,李賢原本還覺得荒謬的心思一下子無影無蹤,那顆心頓時沉甸甸的。跟著王福順往裡頭走,他只覺得四周越來越亮,待到了李治的寢室時,他就看到那滿滿一面牆壁上都是架子,上頭點著不計其數的油燈,耀眼的光亮簡直刺得眼睛發痛。他幾乎直覺地閉上了眼睛。

“賢兒。是賢兒來了麼?”

乍聽得這個熟悉地聲音,李賢趕緊收攝心神,順著聲音地方向,他便看到那燈光下的軟榻上正坐著一個人影,正在茫然四顧,曾經熠熠有神的目光如今卻是毫無神采,眼眶已經凹陷了下去。此時此刻。他不由自主地一個箭步衝了上去,脫口而出道:“父皇!”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李治一下子抓住了李賢的手。動作竟是出奇地準確。聲音中充滿著欣慰和驚喜,“朕原本以為你好歹也要安撫了遼東局勢之後才能回來,想不到李績舊疾復發。你居然護送了他回來!李績八十歲了身體不好還算是天數,可朕這眼睛……”

眼見老爹一下子聲音發澀,那臉猛地黑了下來,李賢心中一突,慌忙勸說道:“父皇。師傅雖說年邁,又常常發病。但善加調養尚能從遼東千里迢迢回到長安,又何況父皇年富力強,又有名醫隨侍?這失明想必是因風眩驟然太急,所以一時藥石壓制不住,只要精心調養,必有重見光明的那一天!”

失明這麼多天,李治的心情早就由最初的絕望憤怒到心灰意冷,再到重新恢復有限地信心,因此李賢這麼說,他也就嘆了一口氣,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順勢把李賢拉了起來。儘管看不到面前李賢的表情,但人一失明,其他感覺何其敏銳,從那隻微微顫抖的手,還有面前粗重地呼吸反應,他便探知了自己想要知道地結果,心裡自然極其滿意。

沉默良久,他終於鬆開了手:“聽你母后說,你五哥因為連日操勞國事,再加上擔心朕的病,已經病倒了。弘兒向來心思就重,這千鈞重擔我常常擔心壓垮了他,所以不放心他時時監國,更讓你母后隨時幫忙,想不到他還是難撐。你回來了就好,他一向最聽你的,好好勸勸他,朕這個失明地尚且還能支撐,他慌什麼!”

武后已經說過此事瞞著李治,李賢自然不會傻到說實話,趕緊答應了一聲,可聽到最後心裡頭也頗有些不是滋味。人家不知道,他還是比較瞭解自己這個皇帝老爹——反覆無常,喜歡講仁義,但霸道的時候卻還真是霸道,除此之外,那股好強的性子更是從李家祖宗就傳下來的。這不,明明心中惶然還要在嘴上強撐著,唉!

既然來了,他總不好丟下老爹直接去探望兄長,遂陪著說閒話,變著法子插科打諢,從遼東打仗說到了民情,甚至連自個上陣的那一遭也沒落下。結果雖說哄得老爹開懷,卻沒少吃掛落——那教訓幾乎和武后地如出一轍,全都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一套。

“對了,朕讓王漢超捎帶給你的東西看了沒有?”

乍聽得這一句,李賢頓時愣住了。雖說已經幾乎斷定那無字天書是老爹地,可這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哪裡明白?於是,他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是

“朕和你母后夫妻多年,喜她溫柔愛她體貼,她不但能替朕打理後宮,還能替朕分憂前朝,如此賢后古今難尋。”由於看不見,李治自然發現不了李賢面上那古怪的表情,自顧自地說,“所以,朕在諸子女中,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