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上可以跑馬的彪形大漢,年約三十出頭,古銅色的四方臉,有一雙銳利精明的大眼睛,他練的是內家氣功,一掌可劈斷半尺厚的堅石,可以隔紙碎磚。

雙臂有千斤神力,可以挽奔牛。總之,在兗州附近,他算是第一條好漢,馬上馬下十八般武藝首屈一指,不作第二人想。

鴻發客棧的店東姓荊名成排行第二,當地人尊稱他為荊二爺,算是地方上的名人仕紳,為人四海,甚得人緣。

荊二爺治酒,替鐵拳卞紛接風,店裡的酒樓大有人滿之患。

酒樓分上下二層,下層是一般食客,上層是宴會之所,二樓的食廳寬敞;可容下二十餘桌酒席。分為廳廊,廳又分為前後廳。廊在廳的兩側,有牆壁隔住,那是帶了內眷的人進食的地方,有專設通道。後廳以屏風隔住,那是專為女眷進食的所在,男女涇渭分明,不相混雜。那年頭,女眷上酒樓的少之又少,即使有,也大多數是風塵女人,規矩人家的婦女,都是將酒菜送至房內進食的,極少在大庭廣眾間拋頭露面。掌燈時分,荊二爺肅客登上了二樓,樓上備下了兩桌盛筵。客人來了八位,主人這一面也是八名。樓下客人甚多,樓上除了主人所設的兩桌外,只有三桌食客,共有十二名老少,都是腰包裡銀子多多,付得起昂貴酒席錢的爺們。

有廂內燈火搖搖,可知其中一間有客人。但在食廳的人,如不開啟廂房,便無法看到廂內的人,而廂內的人,卻可掀開一角窗簾覷看廳內的動靜。

酒菜送上,主客雙方似乎皆心情沉重。

酒過三巡,鐵掌卞綸粗眉深鎖,向主人荊成沉重地說:“荊二哥既然查不出頭緒,那麼,咱們只好徑自到東陵鎮去查了。”

荊成有點悶悶不樂,苦笑道:“兄弟親自到東陵勘查十餘次,所有的鎮民皆眾口一詞,指稱不知劫車案的底細。兩位在現場目擊的案發生的人,所說與在縣衙所供證的經過完全相同,皆說與商大爺無關,委實找不出線索,看不出任何破綻。卞兄即使親往勘查,恐怕也查不出任何結果來,明查顯然無效。”

“那天縣裡派人驗屍,荊兄是否在場?”

“在,而是縣太爺親驗,兄弟在一旁照料。”

“可看出有何異處麼?”

荊成點點頭,道:“唯一可疑的是,田福春致命的創傷在咽喉,一刀刺破氣管,而無撬動拖帶的痕跡,如果是面對面交手,似乎不可能順利一刀致命而無拖帶撬動的狀況發生。以那位南鳴的身手來說,田福春比金鄉姜兄藝業相當,怎能一……”

“這就是可疑的地方。其他的傷痕像是擦傷,又像鞭傷,很難確定。”

“是否有暗算的可能少“暗算決不可能傷在喉部,更不可能渾身是傷。”

“那…”

“同時,另一名賊屍,兄弟也感到奇怪,似乎不是個會武藝動刀打劫的人。”

“可查出身份了?”

“沒有,身上一無長物,身份不明。”

“會不會如外間謠言所說,是商大爺家中的打手?”

“這就是可疑的地方。如果是商家的打手,犯不著讓他暴屍,悄然掩埋了事,豈不是不知鬼不覺戶卞綸冷哼一聲說:“這樣看來。這人八成兒是商家的打手了,故佈疑陣以脫嫌疑,極有可能;那麼,南鳴也可能是商家的打手了。依常理,恐是南鳴事後反悔,欲至金鄉投案,碰上那位郭大人糊塗透頂,也碰上姜兄不明事理,反而成了商家父子的陰謀,中了他父子的詭計。後來起解赴府,商家父子深怕南鳴翻供,所以派人半途截殺滅口。”

“依卞兄的推斷……”

“兄弟短見,商家父子難脫嫌疑。”

“卞兄,兄弟另有看法。”

“荊兄,請說明白。”

“會不會是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