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囚糧,而且還有半壺酒驅風寒。午間,有一位自稱是郎中的人谷他把脈,說他受了風寒,好在身體強壯受得了。說他的頭上碰傷小意思,換一次膏藥便可落痂。腰痠背痛不要緊,等會兒送來兩杯藥酒,喝下去保管百病皆除。藥酒送來了,他感激地一口喝乾,臉無難色。

晚上的晚餐十分豐盛,他不再哀求放他走,狼吞虎嚥地將飯菜一掃而光,然後躺下安心大睡證明他的體力恢復得十分迅速,是個熬得住苦,經得起考驗的人。鄰室中,監視的人晝夜不斷。

第三天,仍然是美酒佳餚,除了郎中向他說明病情之外,其他的人對他的哀求和訴苦充耳不聞、不和他說話。夜來了,他知道,成敗關頭已到。這是一場豪賭,賭注是賭命,可不能輸,他必須贏,只消有絲毫差池,押上賭注便收不回來了。孤身入虎穴,如果憑武力解決,他輸定了。不要說其他的人,一個楊寡婦也足以置他於死地,他只聽說過楊寡婦是如何可怕,如何殺人不眨眼,刀槍不入,秉性殘忍,如果不用智取,決無勝算之望。可是,迄今為止,他還沒見過這位殺人女魔,風流寡婦。“吉陽鎮的訊息該已傳來,不知那凡位仁兄是否出了紕漏?”他想。首先,他得作應變的打算。當然,未到絕望關頭,決不作絕望的打算。他必須沉著冷靜,善加利用自己的機智,把握任何有利形勢,作最惡劣的打算,控制每一機會,決不能有任何差錯。囚房門倏開,一名警衛站在門外叫:“出來,有人要見你。”“大爺,小的……”

“不許說話,走!”他打一冷戰,膽怯地向外走,在兩名大漢的挾持下,沿一條黑暗的甬道疾走。不久,眼前一亮,鼻中嗅入一絲脂粉香。他心中怦怦跳,心說:“看來,那幾位仁兄沒沒使人失望,騙過了這些老江湖。唔!可能我即將見到大名鼎鼎的女魔頭楊寡婦了。”這是一間尚算華麗的繡房,牆壁全是上好木料所建,上了桃色的彩漆,很難看出是茅屋中的精舍。紫沙洲不產石頭磚瓦,所有的房屋皆是木造,運木料至洲毫無困難。他在囚房已留心到房屋的建築形式,已看出這一帶的房舍外表看來簡陋,其實相當堅牢,木牆厚實,可能還有複壁,門窗甚少,很難破壁而出。從囚房到目前的繡房,只經過一條甬道,可知房屋的面積並不廣,住不下多少人。繡房中異香撲鼻,妝臺前坐著一個渾身火紅的女人,只看到曲線玲瓏的背影。四名俏麗的帶劍侍女分立在床前,一個個如花似玉,可是,俏麗的女人帶了劍,總令人感到不是滋味,心中發毛。紅衣女人並未轉過身來,從妝臺上的銅鏡中,留意著入房的人一舉一動。

銀燈照耀,異香撲鼻,紅妝在房,風光綺媚。如果四位侍女不帶劍,這情調該多美?兩名大漢在房門外欠身行禮,稟道:“稟娘娘,人已帶到。”

“叫他進來,你們可以走了。”

一名侍女說。兩大漢將周昌向房內一推,掩上了房門。

“你們也各自歇息去吧。”紅衣女郎說,並未轉過身來,周昌只能看到她的側面,發覺那是一張頗具美感的臉蛋。燈光下,她顯然曾經過細心化裝,粉臉桃腮,不易看出年齡。四侍女請安告退,從另一道門悄然退出。

如果這時行雷霆一擊,該是難逢的好機會。可是,誰也不敢冒險一試,即使一擊成功,如何全身而退?室外必定戒備森嚴,衝不出去的。據說楊寡婦練了內家氣功,刀槍不久,必須氣功比她更高明更精純的人,方可制她的死命,在未摸清底細之前,行險一擊未免太過愚蠢。“床前有繡墩,難道要我請你坐麼?”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