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槽的新手,你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咱們的小竹牌按地支排列,每日更換。”

“你們……”

“我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路吃路。”

他明白了,哦了一聲。大漢接著說:“在下不管你做的是什麼,對新手咱們客氣些,孝敬咱們一兩銀子,便給你帶上了一片竹牌。”

“這個…”

“有了這塊竹牌……”

“小可知道,以後不會有人找麻煩了。”他介面。

“不錯,不但沒有人再找麻煩,西關的稅謀司的人,見了你的竹牌,保證不會再課你入城稅。”

他確是不甘心,冷冷一笑問:“如若小可沒帶銀子……”

“咱們會留下你一些貨物。”

“如果小可不肯呢?”

“你會肯的,不肯才是最愚蠢的人,樹林裡有咱們的弟兄,即使你能闖過,西關的稅課司說不定會沒收你的貨物,要你坐班房。”

“小可有數憑。”

“在下可以在你呈交查驗時一把撕掉,稅課司的人又為何不可?舉手之勞嘛,你鬥得過他們嗎?”

他認了命,掏出一兩的小銀錠遞過憤憤地說:“謝謝。些少孝敬。

尚請笑納。”

大漢接過銀子,給了他一塊小竹牌,呵呵大笑道:“彆氣憤不平,老表,放心,在下不會哭著納的。竹牌交給稅課司的人,預祝你發財,你走吧!”

人在矮簷下,怎敢不低頭?他嚐到了委曲求全的苦果。

到了西關稅課司,果然竹牌可以擋災,那位接竹牌的人挺夠意思,問清他住在合江鎮,善意地勸他繞城而走,不必人城,不然出城時又得繳貨物出城稅,這趟生意不陪老本才怪。

第二天,他聰明瞭,不再設攤,以免抽所謂門攤稅,乾脆挑了擔子到碼頭上去賣。他感到奇怪,如按成本計,兩百文一斤,別想有錢可賺。

據他所知,市面上一斤只賣兩百四十文,怎不奇怪?

挑著貨擔,他先到廟市去找介紹他做這種生意的謝老四。謝老四在廟市的右場擺設一座攤位,天色尚早,趕廟市的鄉民尚未到來。

他尚未走近,謝老四便欣然地叫:“老表,過來歇歇,早著呢!怎麼啦?挑著賣?”

他放下擔子,苦笑道:“繳不起門攤稅,只好挑著賣了……”他訴苦,將昨天所遭遇的瑣事—一說了,最後說:“四哥;你的貨大概進得早,沒碰上加稅的倒黴事,你的貨是不是準備提高售價?下次進貨價錢又不同了,水漲船高,如照原價賣豈不虧老本?”

謝老四嘆口氣,說:“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誰知道前天突然開始增稅?不錯,貨都在漲,不得不提高售價,我準備加一成。”

“加一成還不夠哪!”

“不夠也無可奈何,太高了沒人要。別人加一成,你多加一分,誰還和你做生意?非垮不可了。”

“千做萬做,賠本生意不做,這……其他同行他們也只加一成?”

“是的。

“這……這趟買賣,我可賠定了。那你不打算再進貨了?”

“當然要進,可不能不做生意吃老本哪!”

“可是……”

“我會另打門路。今晚上你到我家談談,我告訴你怎樣逃稅,此地不是說話之所,晚上見。”

“好,晚上承教。”

“你到何處去賣?”

“到碼頭走走。”

“碼頭,你納了地盤錢了?”謝老四訝然問。

他笑,說:“我還不知該向誰接頭呢,碼頭大爺是康永和大爺,他這幾天不在家,我可不能等他回來再說。”

謝老四不住搖頭,說:“不行,老弟,我勸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