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安心,不管有沒有懷府這樁事,我們都要搬走的。當初本就沒打算在青州久留。章嬤嬤,這是家中的地契,暗中發賣,不得讓買主洩露資訊,價錢上可以稍微讓步。”

章嬤嬤點頭應承。

江梧桐落淚,“二妹,若真搬走,你打算去哪兒?”

“京城。”江清月清晰地吐出這兩字。

江梧桐整個身軀一震,倆眼瞪得直直的,想起三年前他們在京城所遭受的悽慘境遇。三年了,仍歷歷在目。

“這是早決定好的事,只不過如今定了具體時間罷了。先告知大姐一聲,至於江北那裡,他還年紀小,我會慢慢解釋給他聽。”江清月補充道。

江梧桐慢慢地消化掉這些資訊,點了下頭。

章嬤嬤還在惦記懷府的親事,上火道:“懷府那邊二姑娘打算怎麼辦,若換做知府夫人保媒,怎由得人拒絕?”

“自古嫁娶講究父母之命。我沒有父母,親事便由自己做主。我若不願,誰敢阻攔?縱是知府夫人又如何,她又做不得我爹孃。”

越是面對氣勢滔天的權貴,就越要把自己當人看。

青州知府算什麼,跟京城的理國公府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這會子她連個小小的知府夫人都怕,以後何談復仇?

江清月清楚記得,她前世被理國公府惡奴發賣的情景。那時她才堪堪十二歲,倆蒙古畜生竟妄圖對她行不恥之事。她為保清白,從馬車裡掙脫逃跑,墜崖身死。

恥辱,全然不會因重生而泯滅。

恨難消!

“二妹妹你這是怎麼了。”江梧桐掰開江清月的手,發現她的指甲已經扣進掌心的肉裡了。江梧桐心疼的流淚,“你看都出血了,你也不知道叫一聲疼。”

“大姐,我沒事。”江清月笑地自然,好像她真的不疼一樣。這些年,她已然學會用笑容掩蓋自己的傷痛了。真是個好辦法!

江梧桐狠狠地敲了下江清月的腦殼兒,“甭想糊弄我,你不疼才怪。”

江清月捂著額頭笑,眼眶不禁溼潤了,還是大姐瞭解她。她眨眨眼,俏皮的衝江梧桐吐了下舌頭。平定情緒後,她便將宋府千金的繡畫像包好,吩咐問秋送去。屋裡其它的繡架和花繃子都卸下,疊好,該交貨的交貨,該賣的賣。只有一個繡架留著的,錦緞上繡著許多壽字,一看就知是哪家老爺過壽誕時要穿的衣服。

“只剩下最後一個活了?”江梧桐問了一嘴,仔細看這衣服料子,驚訝的問江清月,“這是?”

“知府老爺四十壽辰的。”江清月回道,“這恐怕是在青州接的最後一個活計。懷家繡坊那邊,昨兒個已經請辭了。”

“管事怎麼說?”

“許是聽到些風聲,還以為我要做三奶奶了,很客氣的畫了押,跟我結賬兩清了。”江清月笑著掏出契約,在大姐跟前晃了晃,故作輕鬆的嘆道,“意外的順利啊。”

江梧桐被她鬨笑了,勸道,“索性就歇著,左右這三年來咱們攢下來的錢還夠花。還有牛家給我的聘禮,你都拿去用,嫁妝我也不帶,你千萬別拒絕。”

江清月心底泛著暖意,笑著衝江梧桐搖頭,“牛大哥雖人不錯,但大姐還是要留些錢傍身的。若真受了欺負,也好僱車接我和三弟去幫你打架。”

江梧桐捂著肚子笑,求江清月別再說了……

傍晚,天色將暗,知府夫人突然派人來請江清月走一趟。

江梧桐和江北擔心預料的事要發生了,皆有些緊張。

江清月前衝他們姐弟二人點了下頭,便乘小轎前往。

青州知府付松鶴早等不及了,揹著手在正廳內來回徘徊。其妻鄭氏坐在那裡,看著老爺如此很鬧心,卻也不敢多言。

不多時,江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