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眾人就是見了她採摘也不會懷疑。江清月讓章嬤嬤和問秋將甘草碾碎,擠出的汁放進小瓷瓶裡,餘渣則留下和在蜂蜜裡。

甘草氣味輕,微微發甜,一般人聞不到,但對江清月來說卻是個很好辨識的味道,絕不會被錢氏屋中的麝香味兒所掩蓋。

這些簡單地東西都準擺好之後,江清月就需要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

次日上午,寧婉蓉突然紅著眼來找她,說要停兩天的課。江清月問她為何。寧婉蓉便忍不住落淚,挽著江清月的胳膊楚楚可憐道,“父親被皇上欽點到福建去做知府,後天就要啟程了。江姐姐,你說他多久會回來?”寧婉蓉見江清月搖頭,更悲傷,“我聽人說少則兩三年,多則五六年,還有做了十幾年知府沒調任過的呢。若是父親也去那麼久,我真怕自己會忘了他的樣子。”說罷,寧婉蓉哭得更兇。

江清月勸慰她幾句,也不好用,便不再多說了,由著她抱著自己哭,大不了一會兒沐浴換件衣裳就是。

不多時,崔嬤嬤來請江清月和寧婉蓉都去錢氏那裡。

錢氏先說明了情況,讓江清月歇兩日。江清月沒客氣,點了點頭。

錢氏憔悴了好多,談兩口氣,把女兒摟在懷裡。“別擔心了,京裡頭還有你外祖父和大伯父的幫襯呢,等過段日子,請他們再求皇上吧老爺調回來就是。”

寧婉蓉點點頭,卻還是哭。這功夫五爺寧開遠也來了,估摸也是來和他母親確認訊息的。江清月避嫌,先告退了。出門的時候,用扇子遮住了臉,退遠了,先給寧開遠讓了路。寧開遠餘光掃過她,沒多想,快步跑進屋去。

江清月出了院兒,見外頭還有一男子。十五六歲的年紀,穿著月牙白的袍子,十分纖瘦;乍一看有那麼點讀書人斯文的味道,眉眼間卻透著渾濁之氣。

那人本來低著頭,閒來無事跺腳玩兒。他發現江清月後,便抬頭直直的盯著她,挑眉,笑得十分賊性。

嬤嬤們趕緊上前,提醒他仇正文轉身。

江清月扇子整個擋住了臉,在章嬤嬤的攙扶下匆匆而去。八九月出了院兒,便拐走朝左,這才感覺到背後那雙眼睛消失了。

仇正文轉身是轉了,腦子卻沒轉,眼盯盯的看著往門外去的佳人倩影。眨眼的功夫人就沒了,看得他心裡空落落的。仇正文來勁兒了,轉即跟嬤嬤們打聽那人是誰。

“院裡怎麼會有個外男!”章嬤嬤不解。

“寧五爺帶來的吧,該是個小廝。”江清月才剛聽嬤嬤喊仇什麼,剛巧理國公府的總管家也姓仇。

章嬤嬤去打聽一遭兒回來:“姑娘真厲害,猜準了。還真是個小廝,他是仇總管的大兒子,打小就做寧五爺身邊做書童。”

江清月兒時沒見過五爺寧開遠,倒是經常聽養母提起。什麼遠哥兒不愛吃這個、忌諱那個之類的。可見錢氏如何寶貝自己的兒子。

江清月自覺跟這位寧五爺和那個仇正文不會有什麼干係,便拋之腦後,不再想。

次日,盼來了寧二老爺的餞別宴。寧二老爺和親朋好友以及一些清客們在前頭擺宴。邱老太君這邊則招待女賓。

吃過酒席,到了瞧戲的當口,四奶奶李氏打發人叫江清月來湊熱鬧。

邱老太君一引薦江清月,場子倒熱鬧了。眾貴婦們都聽說過江繡孃的厲害,你一言我一句問詢,時不時地穿插幾句讚美之聲。直到戲開場了,江清月方得了清淨,坐到後頭的僻靜處。

過了黃昏,客人們紛紛告辭。邱老太君和大兒媳周氏、二兒媳錢氏等等又忙著送客。

江清月親自去錢氏跟前告辭。錢氏略覺得疲乏,扶額說有些頭暈。江清月趕忙扶住錢氏的手,溫言安慰她不要太過操勞。

邱老太君聞聲看過來,嘆了口氣,召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