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紅的小院內,先前那些蔓延的雜草已經被清理得乾乾淨淨,整潔又閒適。

霓叢雲匆匆趕到,又在門口停了下來。

裡面沒人。

她怔了怔,身後卻傳來一陣窸窣的響聲。

霓叢雲猛地回頭——來人是袁滄蛟。

袁滄蛟眼眶還有點紅,看到霓叢雲,少見地猶豫了一下。

霓叢雲張了張嘴,這才發覺自己並未發出聲音。

袁滄蛟卻知道她想問什麼。

“師尊她一早便將整本白虹劍訣交給了我,然後……就說要離開遙天仙宗了。”

“離開……?”霓叢雲沒聽懂似的重複。

“師尊只跟我說,她要下山自己歷練,多則數年。直到方才,我才從遙天主峰上的師兄那裡聽聞,師尊昨日前往玄清殿……”

袁滄蛟看著霓叢雲的臉色,小心開口。

“……辭去了兩儀閣首席的位置。”

霓叢雲怔怔看著李月紅緊閉的房門,半晌不言。

袁滄蛟的聲音就從旁邊響了起來。

“小師叔,師尊她才走不久,應當還未出山門。您現在過去,或許還來得及送她——”

“不必了。”

袁滄蛟有些訝異。

霓叢雲卻恢復了平日裡那和和氣氣的模樣,對她輕輕笑了笑。

“不必了,徒增傷感。以後……總會再重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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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師妹剛醒,你就揹著她走了,也不跟她好好道別?”

兩道高挑的身影並排走在遙天仙宗下山的路上,一個青衣草鞋,另一個則一身白底繡紅色丹霞花紋的出塵長袍,正是李月紅和上官杳二人。

李月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算了,徒增傷感。就是歷練而已,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

“就是歷練?”上官杳挑起一邊眉峰,“什麼歷練,值得你卸任兩儀閣身份?”

李月紅撇撇嘴:“你就當是我罪有應得,受之有愧吧。”

上官杳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李月紅又想起昨日在玄清殿的事情。

玄清殿正如兩儀閣,不常有人在,只有一些重大會議時,眾長老才會齊聚一堂。

但正好,昨日是兩儀閣向玄清殿述職的日子。

李月紅被放進玄清殿時,莫無涯也在場,一頭霧水地看著她徑直走了進來,似乎在回憶自己是不是有什麼交代下去的事情忘記了。

長老經過心魔塔這麼一遭,倒是個個和顏悅色。

正弘長老甚至還誇了她兩句心志堅定,問她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獎賞。

——是獎賞,還是補償,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李月紅笑了笑,然後直接在玄清殿中半跪下來,疊得整整齊齊的黑袍就出現在她手中。

莫無涯的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

她卻彷彿沒看到似的,聲音平靜而清晰:“弟子李月紅,自知道心不堅,無法為宗門其他弟子表率,自願卸任兩儀閣首席弟子之身份。”

玄清殿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莫無涯低沉的聲音:“李月紅,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正弘長老也開口:“這……月紅啊,你若是有什麼難處,仙宗都是可以體諒的。至於兩儀閣的事情……”

李月紅靜靜聽著幾個長老紅臉白臉一起唱,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這麼受到幾個長老的青睞。

但她面色卻不動分毫。

直到長老們七嘴八舌地說完,她才重新開口。

“弟子只問諸位長老一個問題。”

正弘長老:“月紅請說。”

“二十餘年前,穹廬之地出現了一道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