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添了個盆,在家裡體面的下人中找了個福祿雙全的麼麼來做收生婆婆,給濤哥兒又唱又吟的洗了個澡就算完了。

王檀沒有見過剛出生的小孩子,濤哥兒剛出生的時候,王檀曾去湘姨娘的院子看過他。小嬰兒的小手小腳都是肥嘟嘟的,長得跟蓮藕一樣一節一節的,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人,常常不知道他為何就突然咧著嘴笑,長得極是可愛。

濤哥兒出生的第五日,二老爺一個懷孕的通房綠蘿小產了,原氏跟二老爺說,湘姨娘生的這個兒子命太硬,將綠蘿的肚子裡的孩子剋死了。又跟二老爺嘆氣說:“濤哥兒命格這樣硬,剛出生就將自己的弟弟剋死了,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將他的父母剋死了。”

結果二老爺沒信原氏的話,直接將原氏大罵了一頓,說她見不得庶子好,且在咒他死,還問她:“綠蘿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又是你害的?”然後二房又雞飛狗跳的鬧了一場,將王老夫人氣得個半死。

不管別人如何,二老爺快四十歲得了濤哥兒,在這古代來說已經算得上是老年得子了。濤哥兒就是他還老當益壯的證明,二老爺對這個庶子還是非常稀罕和喜愛的。

王錦源和王錦添的婚事辦完,接著就是王楨的婚事了。

王 楨與唐縉已經合過八字過了婚書了,合八字的欽天監說這二人是天作之合,二人的婚期就定在十二月十二。本來王清和王老夫人都不想將婚期頂得這麼急的,但云陽 侯夫人急著“娶個媳婦回家好過年”,王老夫人想著王楨畢竟是嫁到唐家生活的,現在多遷就雲陽侯夫人一點,有利於婆媳和諧,再加上王楨今年已經十六了,年紀 不小,所以答應了將婚期定在了年前。

其實王清對唐縉並不是太滿意,一來他覺得唐家娶王楨有些太過功利,二來他看唐縉,覺得他太過有些自負自傲。官場講究圓滑,這種品性以後在官場混,其實是很不利的。

但一來這門親事是秦氏生前定下的,二來王楨自己期待著這門親事,王清也就沒有說什麼了,只讓人給她準備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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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京城已經開始冷了,昨晚又下了一場雨,地上都是溼嗒嗒的,風吹到人的臉上也越發的冷。

唐 縉從王清在外院的書房裡走出來,剛走沒多久,就看到進內院的垂花門前停了兩輛馬車,穿了一身絳紫浣花鑲毛小襖的王楹就扶著丫鬟的手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下來 後又轉身看著穿了一身杏色對襟小襖的王檀從馬車上下來,接著牽了王檀的手在幾個丫鬟的擁簇下從垂花門前走了進去。

唐縉駐足望了那背影看來許久,直到那背影已經消失不見,仍還是有些移不開眼。他身邊的小廝見他停在那裡望著垂花門的方向,顯得有些好奇,不由也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只看到跟在後頭的幾個小丫鬟的身影。小廝提醒般的喊了一句道:“少爺。”

唐縉彷彿這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然後才提起步子往外走去。

這 些日子,他常被雲陽侯夫人追著多來王家找王清,打的就是讓他多到準岳父面前多刷存在感的主意,好讓準岳父以後能在他的仕途上多提攜。唐縉對自己母親的主張 是多少有些不以為然的,他覺得自己在武藝上是有真才實學的,並不需要依靠別人。更何況王清所在的是文官系統,而他以後要走的是軍功路子,王清能幫到他什 麼。

他雖對自己母親的主戰不以為然,但不知為什麼,他卻並不排斥來王家。

他雖來王家找的是王清,但每次 來自然也是需要到內院給王老夫人請個安的。去內院時,他除了每次能在王老夫人院裡見到楨姐兒之外,偶爾他也能在路上碰上王楹。王楹對他還是如以前一樣冷冷 冰冰的,除了禮節性的跟他見個禮之外,並不大願意與他多說話,哪怕他試著跟她找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