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背影從風雨中走來,又要走到風雨中去了。芸姨想到這裡,嘆了口氣。

理所當然地推門而入,門照例不敢鎖。

魏治明在門外遲疑了兩秒,房裡沒有燈光,最後還是決定進去。

他知道,房裡的人一定醒著。他不回來,她又如何心安理得睡去?所以,他必須出現,配合她,把兩人的“戲”演完。

不出他所料,啪的一聲響,那盞高杆羅馬柱檯燈亮了。霓裳端坐在小皮椅上,面容肅穆,眼中跳躍了一絲慌張,不過,很快被掩飾下去。

她走了過來。

正合他意,這才是真正的“她”。

“你到底如何才能放過我?!”所有的委屈和質疑在柔和的燈影下洩露了出來,霓裳從一開始委屈求全就錯了,像魏治明這種人物,慣於利用,暗算,她被他耍,也不出奇。

她為了救人,換來的是無窮的隱患。她想要試探一下他,有節制的。

魏治明忘記了她是一個稱職的演員,他以為她的反抗情緒漲高了,也正是時候挑起他的興趣。

對了,這才有點味道,整日憋屈的樣子,讓他覺得毫無趣味可言。

魏治明脫掉了身上的風衣,甩到她的身上,溼重的水摔進了她的心。她這一整日在家思考對策,卻無心關注於外面的天氣,嘩嘩啦啦的雨聲似乎在這一刻才入耳。

她把風衣從地上撿了起來,掛在大衣架上,拿了一條軟綿綿的毛巾過來,遞到他面前,“外面雨夠大的,為何不叫人打把傘?”

你別在我面前假惺惺了,如果不是我拘你,你又何嘗會多看我一眼?他接過毛巾擦了頭髮,還有溼漉漉的肩膀,然後,目光如炬地盯著霓裳。

霓裳的眼神中沒有怨恨,只流動著兩道波光,那波光中映著的人顯得孤冷,寒冽,這是他嗎?他怎麼了?

魏治明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右手,擦去了霓裳眼角的溼潤。她看起來如此的怕,他怎麼能無動於衷,“霓裳,我這樣做,有我的用途。”

本來要說的話被此話替代,這句話分明有討好的意思,霓裳聽著心裡不是滋味,“因為局長你的用途,就把霓裳推入火坑嗎?”

“不就是陪老頭跳了一場舞嗎?他沒有對你怎樣!”

霓裳退開,從他的手心撤離,厭惡地撇過身子,“魏局長,我不是交際花!”

“如果我想的話,可以把你變成交際花!”他固執地收緊她的手腕,手下的力度加重,讓霓裳冷嘶了一聲,側過臉來面對他。

冷意縱橫在這張極具魅惑的臉上,霓裳突然想起了麗都舞廳,那個叫莉莉的頭牌舞女。

“你大可這麼做,為何要費周章來救我?”

“因為。。。。。。我還未得到你。”話音剛落,她就被甩到地上,然後那道魁梧的黑影抖了抖,繼續說,“哦,對了,我今天得到一個好訊息,你要不要聽?”

她的胳膊和雙腿被突然的撞擊弄得痛不堪言,她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他是個變幻無窮的人,一會對她溫柔如斯,一會對她兇惡如獸,真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你主演的電影要放映了,首映儀式訂在這週日,在星光影院。”魏治明的話音極輕,但每個字都敲打在霓裳的心上,她聽得格外小心。

他最後露出燦爛的笑容,“明白啦?霓裳小姐。”

☆、時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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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變幻的滬上城,每日都在上演爾虞我詐,刀光劍影的現實版電影。生活在此處的人,上至達官貴人,政要富賈,下至平民百姓,無不戰戰兢兢地過日子,兩者比較起來的話,害怕失去權貴的上流社會更為膽戰心驚。

商會的月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