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野小子,不配,不配跟她……”說到此處,杜若突地怒喝道:“不許你這樣說,不許你貶低自己!”

關天養本是想哭的,但聽了這句話,竟又笑了起來,“我沒有貶低自己,只是在說這些年心中的憂懼。”

“你憂懼?”杜若泫然欲泣,“那我就好過,我就不怕麼?紅塵三千,如花的女子多的是,都說男子自來薄倖,我……每每收到爹爹寄回的家信,說你很好,我就說不出的高興。到後來我也想開了,只要你安好,便是,便是你愛上了別人,那,那也沒什麼的……”她原本不是個愛哭的人,但在情動之下,到底還是撲進雲素的懷裡,嗚嗚地哭了。

關天養痴痴地看著杜若,“我又何嘗不是?哪怕幾回都差點丟了性命,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可我就怕你為我擔心,為我傷心。只要你平平安安,每日裡都能快快樂樂的,我,我是什麼都願意的!”

杜若聽了這話,哭得越發的厲害了。

關天養想哭,但強忍住了,眼眶卻是紅得像煙燻過了。

雲素一手輕輕地拍著杜若的後背,一手拉過關天養,既感動,又讚歎地道:“好,你們很好。既然愛了,就要大膽地說出來,縱然最終不能在一起,也不要給自己,給你愛的人和愛你的人留下遺憾。阿若,天養待你一往情深,該高興才是,哭什麼?”

杜若泣道:“我就是想哭,就是要哭……”雲素憐愛地輕撫著女兒的秀髮,嘆道:“好,你哭,你就好好地哭一場吧!當年我何嘗不是也這樣哭了一場呢?”

老天爺似乎也被杜若的情緒所感染,一場暴雨悄無聲息地降臨了。

這場雨只下了茶盞功夫就停了。烏雲飄散,太陽又露出了笑臉,灑下了燦爛的陽光。

巧的是杜若也將積鬱了十年的情緒都發洩了出來,破涕為笑了。

雲素笑道:“又哭又笑的,你也不知羞?”杜若膩在她懷裡,說道:“在你面前我還怕什麼羞?再說,天養也是知道我的,他絕不至於因此而笑話!”

雲素站起身來,拉起杜若的手交給關天養,說道:“有什麼話你們慢慢說吧,我先走了!”

關天養緊握住杜若的手,忙站了起來,身子微微一躬,“恭送前輩!”杜若只是笑,並沒有言語。

雲素一走,亭子裡就剩他們倆了。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找不到話來說。關天養是下死勁地盯著杜若,彷彿怎麼也看不夠似的,滿臉的傻笑。杜若既好氣又好笑,嗔道:“笑什麼?”一把將手抽回來,說,“看你,滿手的汗,有什麼好緊張的?”關天養嘻嘻一笑,“我怕你跑了,能不緊張麼?”

杜若將手絹遞給關天養,讓他把手心的汗擦了,又哼了一聲說:“瞎扯。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是怕我娘!”

關天養連連點頭道:“準女婿見丈母孃,哪個不怕?萬一我說錯了話,令他不滿意,咱們的事豈不就得麻煩了?”

杜若一把拎住關天養的耳朵,質問道:“好呀,剛才那些話都是故意編出來說給我娘聽的麼?”卻並不追究關天養言下說他們要結成夫妻的事。

關天養叫了一聲:“你放手!”又說,“我有沒有編你自己還不知道麼?快放手,讓人看著了像什麼話?”

杜若非但沒放手,反而還用力擰了一圈,得意地說:“你敢背地裡叫我娘作丈母孃,還怕我擰兩下耳朵麼?十年不見,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老實交待,這些年有沒有勾引哪家的姑娘?”這才將手鬆了開來。

關天養揉著耳朵,一邊叫著疼,一邊說:“你看我長得這麼高大威猛,玉樹臨風,氣質儒雅,風度翩翩,就該知道我命犯桃花,註定這輩子是不得安寧的了……”杜若哈哈笑了起來,指著他說:“就像這瘦猴子樣,還敢說高大威?頭髮沒有一寸長,又黑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