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臨安還有兩天路程。”一身黑衣飄逸卓然的男子有一張俊逸的面孔,儘管賓士一天沾了滿身塵土,仍不掩他瀟灑的本質。

另一名黑衣男子身著勁裝,比起瀟灑男子身著交領寬袍的長衫,這位衣著偏向合身實用胡服的男子添了更多冷硬俐落的況味。隨時蓄勢待發以面對任何突發攻擊一般。

“我說霍老弟,身為正常人,你也笑一下給我看如何?為兄一人實在無力再撐過任何一個無言的明天。”

“您客氣了。”冷硬男子向來少言,但不代表他在言詞的運用上會遜於任何一個口才便給的人。

“我知道你覺得這一趟出遊並不必要。比起你自身的事兒,這件小事算什麼呢?雖然我是你小小的救命恩人,恩澤不足以掛齒,何必硬押著你出門,置其它重要大事於不顧呢?你義父母也真是的,根本是本末倒置,咱們”驛幫“的事務重要多了。”

“我的義父母正是您的親爹孃。”

“是,很是。為兄不敢或忘,雖然我離家九年過,但不表示我會忘記自己爹孃的樣貌。”不知打何處掏出一柄紙扇,“刷”地展開,在初夏夕光下煽來晚風納涼。隨時隨地都堅持悠然自得的從容神態。

冷硬男子眼中幾不可辨的閃過一絲無奈。他眼前這個身兼他小小救命恩人、義兒的男子,如果生養他二十七年的父母也宣告無可救藥,自己又豈能以屈屈綿薄之力動搖他分毫?

十七歲拒婚離家,身為‘驛幫’少王,卻執意入深山拜“藥仙”為師,立志往醫學上鑽研,如今已是江湖上被尊為“閻王避”的傑出神醫。生性隨意不羈,對家業全無興趣,武學上更是師承多人,就是不承自己家傳絕學,氣得雙親鎮日大呼‘孽子’。

而這個‘孽子’這輩子唯一被雙親稱道的是從鬼門關救回了奄奄一息的霍逐陽。並教人送到‘驛幫’,從此代替不肖子奉養雙親、打理家業,光大‘驛幫’聲名,日進斗金……

至於這個‘不孝子’劉兄若謙,則更加肆無忌憚的與一票好友混跡江湖,四處作亂危害世人。哪邊有事哪邊湊熱鬧去,並且輕輕鬆鬆的避過劉父每年派出的大批擒拿它的人馬。

他每年背家書回去,都明白的表示:只要家裡還有一個妻子要塞給他,那他就不會回去。

結果這麼一耗,就耗了九年。

直到霍逐陽親自出馬逮到了他。

誰能相信短短五年間霍逐陽從一個奄奄一息、武功乎乎的男子,變成一名武功高強且善經營的高手呢?當然,在追蹤上更是一名能手——他逮到劉若謙了,不是嗎?

不過劉若謙也明白,能讓霍逐陽由百忙之中抽身來抓他,必然是家中當真出了事。於目三個月前他乖乖的回去了,因為他指腹為婚的妻子離家出走了。

最稀奇的是,那名為蕭於薇的女子離家並非近日來的事,而是發生在四年前,但劉家人卻是最近才知道。因為在不算真正人劉家門之前,蕭小姐一直居住在劉家的則院裡。在眾傭僕的掩護下,掙出生天,另尋自己的海闊天空去了。

呃……如果她能在這種紛亂的世道下存活下去的話。一個弱女子並不易立足於以男性為天的社會,更何況是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

別院裡的傭僕在四年內悄悄各自辭了工,直到劉夫人發現已太久沒見蕭家小姐前來王屋請安,暫時攔下尋找兒子的大事,蒞臨別院,赫然發現別院早已成了廢墟。原本跟著蕭小姐過來的七名傭僕更是不見蹤影。

急忙回宅子換來帳房、管事,才知道那些傭僕早已因各種理由先後辭工。又因別院一向不受重視,加上主子們少有聞問,因此管事們也就把全副心神放在尋找離家少爺以及‘驛幫’的事務上。畢竟他們最喜愛的少主之所以離家,全因別院那位“未來少夫人”所致,難免產生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