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持組織部的工作,只要常委會上他還說得上話,就不會讓你和伊老師這麼委屈下去。”

好個胸懷大局,好個以德報怨,楚天舒心頭一陣慚愧,自覺配不上這樣的美譽。

按照他當時的想法,是準備在**上大鬧一場,讓唐逸夫下不來臺的,要不是被林國棟及時勸阻,自己一時的衝動,不知道將釀成多少人政治上的被動甚至遭遇滅頂之災。

現在看來,抑制住了衝動,於自己並無太大的損失,只是唐逸夫如願當上了市長,道義上卻輸了一著。雖說道義這個東西,誰也看不見摸不著,也少有人肯太當回事,卻公道自在人心,不是誰想抹就抹得掉的。

葉慶平又說:“天舒,請你轉告伊老師,請他不要背思想包袱,端正心態,振奮精神,面對現實,隨時準備東山再起。省委組織部正在做幹部調整方案,林部長會在常委會上替他鳴不平的。”

楚天舒暗暗替伊海濤高興,他說:“慶平兄,我一定轉達到,也替伊老師謝謝你。”

葉慶平說:“謝我倒不必了。要謝,就讓伊老師謝謝林部長吧。”

時間寶貴,葉慶平不能久坐,又聊了幾句,站起身來,說:“天舒,本來想陪你吃頓飯,好好說說話,又身不由己,只好請老弟你見諒了。”

楚天舒自然不能強留,忙起身相送。

送出門,葉慶平就攔住了他,握住他的手,意味深長地說:“天舒,不用遠送了,我相信,很快我們又會見面的。”

送走了葉慶平,楚天舒欣喜萬分,感覺全身上下都發起熱來,彷彿有股能量在體內不斷擴充,快將身體撐成一個大氣球,慢慢離開地面向空中飄去。

和葉慶平見面只有短短的十來分鐘,話也只說了那麼幾句,但其中蘊含的深意卻令楚天舒激動不已。以葉慶平平時的出言謹慎,如果沒有得到某種暗示,像請自己轉告伊海濤的那種話是斷然不會說的。

楚天舒突然生出一份強烈的渴望,渴望找個人,好好分享分享自己的激動和喜悅。

他首先撥打了向晚晴的手機,卻處於關機狀態。

這種官場上的某種暗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楚天舒想了半天,再也找不出合適的傾訴物件,只得失望地脫了衣服,進了衛生間,草草沖洗了一番,躺在床上浮想聯翩。

此時此刻,朱敏文在強大的壓力之下,終於開**代罪行了。

從青苑賓館被帶出來,朱敏文怎麼也沒有想到,剛剛還在**會閉幕會上頤指氣使,才走下主席臺來不久,突然就從權傾一時的市委書記淪落為被呼來喝去的階下囚。

五年前,還是青原市長的朱敏文在一次視察南嶺縣時,在付大木的撮合之下與南嶺縣劇團的劉秋芬勾搭上了,前妻聞得風聲之後與他關起門來吵鬧得不可開交。

沒捉姦在床,朱敏文並不認贓,前妻也不好對外聲張,但實在受不了丈夫和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的曖昧關係,只好內部協商了斷。

協商的結果居然獲得了共識,便是讓民政局開具了一紙協議離婚書。

財產和兒子全歸女方,朱敏文淨身出戶,只留下了市裡安排的一套房子。

其實前妻心裡非常明白,朱敏文什麼都不要,光有市長這頂官帽子就什麼都有了。

家中紅旗不倒外邊彩旗飄飄的戲言,只不過是趙本山在小品中插科打諢的趣話,自己的丈夫自己知道,男人這個東西是喜新厭舊的尤物,外面的彩旗一旦飄起來,家中的紅旗也就名存實亡了。

即便不倒,也只不過是穿著時裝的稻草人了。

多少個不眠之夜以後前妻終於想明白了,自己年老色衰攏不住朱敏文的花心,打個頭破血流鬧個魚死網破於誰都不好受。

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