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究啊?”

輕寒斂去眼底的寒光,換上溫潤如玉的笑臉進門。心下也有些好笑,原來家裡人私底下就這樣稱呼雲子的,日本娘們,眼光挺毒。怎麼說人家明面上可裝的是一黃花大姑娘。

老爺子聰明著呢,知道今兒雲子來沒那麼簡單。叫輕寒過來就是提個醒,老爺子說:“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輕寒沒跟老爺子說曼妮的事兒,只能用別的理由搪塞,老爺子又哪是隨便能搪塞得了的?好在老爺子也不想知道,就是提個醒。擺擺手讓輕寒趕緊回去歇著,這一天天的,夠累的,心累才是真心累。

第二天一早,輕寒依舊先送雅子。

路過雜貨鋪,雜貨鋪的門口放著一把椅子,上面搭著一條舊的看不出顏色的巾子。

耿輕寒看一眼舊的看不出顏色的巾子,垂下眼眸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舊的巾子搭在特意放在外面的椅子上,這是告訴自己:故人已到,等候來訪。

想明白的輕寒側目看看雅子,輕輕嘆口氣,握住雅子放在膝頭的手,柔聲說:“父親的病你多諮詢一下小野君。”

雅子看著輕寒,微微一笑,溫柔恭順。

“輕寒哥哥擔心什麼?”

輕寒嘆口氣,手下緊了緊。

“你的聰慧令我汗顏,你的姐姐也許會找你或者小野醫生。昨天,她特意來看望父親。”

“是姐姐說了什麼讓父親不高興的話嗎?姐姐心情不好,輕寒哥哥別在意。”

“心情不好?”

“是啊,這次的行動是姐姐精心準備了許久的,原本是萬無一失的,沒想到最後卻以失敗告終。姐姐怎麼能高興?”

這是雅子第一次挑明隱秘的話題,輕寒微微一愣,隨即抬手撫摸一下雅子的發頂,語氣嚴肅起來。

“如今這樣挺好,護士的工作更適合你。不該知道的不要強求,聰明的頭腦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別跟你姐姐比,你們是完全不同的。”

雅子眼底閃過黯然,抬起水眸看著輕寒:“輕寒哥哥,您喜歡姐姐嗎?”

輕寒攬雅子入懷:“你是我的妻子,喜歡這個詞用在夫妻間更為恰當。我剛剛說過,聰明的頭腦是用來保護自己的。嗯,明白?”

輕寒的答案含蓄晦澀,雅子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輕寒也明明白白告訴了雅子,對雲子的感情止於完成自己的事業。

雅子有一瞬間的釋然,點點頭說:“父親的病小野君是瞭解的,我會跟他多多溝通。”

雅子下車後,石頭開車往憲兵隊走。

輕寒這才說:“何少爺今兒在雜貨鋪,你想辦法去一趟。”

石頭趁中午吃飯時自個兒開車回了趟家,路過時買了醬肉,買了包煙,瞧見橘子好,又買了二斤,晃悠晃悠進了布店,扯了幾尺顏色鮮亮的花布,這才提溜著東西進了雜貨鋪。

下午跟輕寒說:“何少爺說那條街一直有人監視,讓咱最近都不要聯絡。”

與此同時,南城熱鬧的街上,一家開了許多年的藥店裡,老顧客發現換了人,忙著招呼顧客的正是西餐廳的服務生。

後院庫房旁的一間屋子裡,曼妮、老程、老馬、阿良、還有那名留著長髮藝術範十足的調酒師。這兒是新的聯絡點,幾人今兒也是第一次來。

幾人已經商量了好半天了,鐵獅子衚衕的馬房一把火燒了個乾乾淨淨,執行任務的曼妮和阿良順利完成任務,且成功脫身。此次行動受到嘉獎,今兒就是收到嘉獎電報的慶功聚會。但西餐廳的聯絡點為什麼暴露?當天若不是曼妮接到上峰緊急撤離的通知,這些人怕是早進了憲兵隊的監獄。今兒調酒師和阿良帶來了更可怕的訊息,北平大多數聯絡點在那晚都遭到了嚴密的搜查。

有人叛變,有人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