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輕寒問:“昨兒晚上曼妮什麼時候回來的?”

石頭搖搖頭:“不知道,大小姐一貫來去自如,老爺不說,家裡誰也不敢說。”

輕寒聽了心思微動,父親怕是早知道吧。

輕寒側目看著車窗外,又說:“今兒下晌去接大奶奶,一起去吃個飯。”

石頭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不高興的說:“大奶奶如今早出晚歸,一身的藥味,忙著呢,不定有時間。”

輕寒好笑的看著石頭一臉的不樂意,好性子的說:“兵法七制:一曰徵,二曰攻,三曰侵,四曰伐,五曰陣,六曰戰,七曰鬥。如今咱就是在佈陣,就好比下一盤棋,不管有用沒用,少了她,不能成棋。”

聞言石頭也嘆口氣,憂心忡忡問:“這小鬼子就不是個人,昨兒我聽說,小鬼子闖進了尼姑庵,最後連庵都燒了。”

輕寒放在膝頭的手緊緊握了一下,鋼牙緊咬。隨即又強迫自己冷靜,慢慢放鬆拳頭,嘆口氣,微閉雙目,讓眼底的仇恨消融在心底。

“部隊都撤走了,留下老百姓,可咋辦?”

輕寒幽幽低語:“輸贏須待局終頭。”

這一天,依舊在雞飛狗跳中度過。

武田太郎的臨時官署裡硝煙瀰漫,暴躁無比的司令官從昨夜就開始大光其火,直到下晌也不見火氣消退。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惹火上身。輕寒和山下尤為謹慎,沒有必要,絕不在武田太郎眼前晃悠。儘量降低存在感,尤其是壞訊息接二連三的,一整天一件值得高興的的訊息都沒有。

下午,輕寒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趕緊起身離開,跟武田太郎打了招呼,緊著慢著出了官署。

晚飯自然是跟雅子一起去了北平有名的老字號館子。飯桌上,輕寒自是溫柔體貼,殷勤備至。

雅子面上欣喜若狂,心中卻疑惑不已。對於丈夫突如其來的殷勤,頗覺意外。

但一貫冷靜鎮定的雅子,抬眼看看人聲鼎沸的大廳,壓下心頭的疑惑,配合輕寒的殷勤,兩人一副柔情蜜意。

回去的車上,雅子掃一眼石頭,猶豫不決。

輕寒柔聲低語:“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你我夫妻一體,石頭是我的人,自然也是雅子的人,不必避諱。”

雅子微垂眼眸,略一沉思,終是開口說:“今日特高課送來一傷勢嚴重的男人,是用刑過度的傷。”

輕寒不動聲色,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太郎初到北平,自是有人不喜,雲子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什麼性子雅子再清楚不過。”

“那人送來時就是清醒的,他清楚自己的處境。”

輕寒這才面色微動,側目看著雅子,低聲問:“雅子想說什麼?”

“他叫馬慶豐,曾經是王處長的同事。如今,他已經為姐姐工作了,所以才被送來治傷。”

“王處長?雲子的屬下?”

“是他。”

“雲子收服了不少這樣的人?”

“是,聰明的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雅子的言下之意是……”

“王處長的許多同事都順勢而為,現在都已經聽從了姐姐的調遣,為姐姐做事。”

輕寒眉頭微皺,深若寒潭的雙目幽幽的看著雅子,抬手輕輕覆住雅子的小手,低沉渾厚的嗓音尤為溫潤。

“雅子,與為夫說話不必拐彎抹角,請直言。”

雅子抬眸悄悄看一眼前排的石頭,面色微紅。

輕寒雙目微閃,心思一動,貼近雅子的耳朵低語:“雅子的身體恢復的不錯,如今看上去很美。”

這下雅子連耳根都紅了,輕輕掙扎了一下,順勢就靠在輕寒肩頭。

“輕寒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