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嘆口氣說:“明兒不行。”

曼妮鄙視的看一眼輕寒,嘲諷的說:“難不成請願還得挑日子?明兒的事是準備了好幾天的,不能變。”

輕寒表情冰冷起來,冷冷的說:“想要抗日,也得活著去戰場。”

曼妮愣了一下,抬頭認真的看著輕寒。

“大哥,你是說他們會血腥鎮壓請願隊伍?訊息可靠嗎?”

“沒有人告訴我,用你的腦子想一想。”

曼妮慢慢搖搖頭說:“不會的,那麼多人,代表著四萬萬同胞的意願,他們不敢,他們不敢。”

輕寒冷笑一聲說:“這種事聽的多了,想必你們也聽了不少。冷靜的用這裡思考一下,不怕死是令人佩服的,但真英雄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只有活著,才能親手把侵略者趕出去。”

曼妮怔楞了片刻,看著輕寒,微微眯眼。

“大哥,你讓我如何信你?”

輕寒淡淡的說:“言盡於此,至於你們聽不聽,無能為力。”

輕寒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回頭淡淡的說:“最好今晚就把我的話告訴西風。”

輕寒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曼妮楞在原地。

夜裡,輕寒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早上起床,神色倦怠。槐花看了擔憂的說:“大少爺,今兒氣色差,可是昨晚上沒歇好?”

“嗯,睡不著。石頭呢?”

“去太太院子了,老爺今兒約了人喝茶聽戲。”

“哦。去告訴石頭,最近這幾天儘量少出門,沒什麼事就待在家裡。”

“哦知道了,一會兒就去說。”

“算了,一會兒我過去一趟。”

輕寒臨出門前去了太太院子,叮囑母親最近一段時間拘著點府裡的人,儘量別出門,除了每日裡採購日常用品,別沒事上街瞎逛。太太聽了點點頭,壓根不問原因。

輕寒從太太院子裡出來,去了外院書房,沒見著父親。管家福伯瞧見輕寒,奇怪的問:“大少爺今兒不去公署?”

“福伯,我有事跟父親說。”

“老爺昨晚上歇在晴姨娘院子了,要用罷早飯才過來,大少爺得等一會兒。”

“那福伯傳個話吧。石頭說父親今兒約個人喝茶聽曲兒,就說我說的,別去了。最近一段時間儘量別出門,擱家裡待著吧。”

福伯看著輕寒,冒著精光的眼睛閃了閃,立馬彎腰恭敬的答應一聲。

“大少爺,您費心,我這就跟老爺說去。”

“嗯,說清楚了,老爺會明白的。”

輕寒囑咐完這才出了府門,叫了洋車。

從早上開始坐在辦公室裡,輕寒心裡一直有些忐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十點左右,公署的氣氛突然緊張起來。輕寒坐在辦公室裡都能感覺到異常。

距離公署不遠的市政府傳來槍聲,輕寒握緊拳頭閉上眼睛,一絲無奈滑過心頭。曼妮那一聲一聲的不敢就在耳邊,他們這是在跟四萬萬同胞為敵啊!

混亂中西風拉著曼妮狂奔,軍警和部隊同時出動,沒有任何解釋,直接衝進請願隊伍,揮舞著警棍,瘋狂的毆打請願者。混亂中,有人開槍,曼妮當時緊張的頭腦發矇,傻傻站在原地。西風越過人群,拉住曼妮就跑。曼妮親眼看著身邊剛剛那個慷慨激昂的青年倒下了,曼妮尖叫一聲,眼淚瞬間流下。西風來不及安慰曼妮,只能緊緊抓住她的手。

兩人一路狂奔,跑了幾條街,拐了幾個衚衕,最後終於氣喘吁吁的停下。曼妮一屁股坐在地上,西風無力的靠在牆上。寂靜的衚衕裡,只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他們就等著做亡國奴?”

曼妮低聲喃喃自語,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