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的老人,花白的頭髮,很瘦很高,腰板筆挺,老人一身剪裁精緻的高檔手工西裝,兩手杵著一根看不出什麼木質,泛著一種瑩潤的光澤的手杖,兩腳分開,齊肩而立,面容嚴肅很有氣勢的站立在門外。

憾生快速的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來人,她充滿疑惑,這老頭氣質很不一般,她搞不清楚狀況,估計怕是走錯門了,兩人對視了片刻,老人不說話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憾生只好開口問:“請問您找哪位?”

門外一臉嚴肅的老人面上動了一下,望著憾生沒回答她,望著她的眼神,憾生不知怎麼著就看出點哀痛的感覺,憾生有點看不懂了,就在她想撓頭的時候,老人忽然嘆了一口氣,然後停頓了一下問:“你是憾生嗎?”

“啊?我是。”憾生回答的猶猶豫豫的。

“莫憾生?”老人又問。

憾生在那彈指的剎那間,腦中恍惚閃過某些東西,她的語調變得深沉的回:“是的,我是莫憾生。”

疑惑開始在憾生的臉上消失,老人長久的凝視她後又長長的嘆出一口氣道:“憾生,我是爸爸。”說完老人抬腳走進了門。

憾生在老人那聲“爸爸”出口後,彷彿被什麼猛然擊中一般,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

第三十二章 恨也不過是因為愛罷了

老人進屋就徑自走進客廳,然後找到沙發就坐了下去,坐下後腰背筆直,兩腿分開,手杖杵在身前,兩隻手掌交疊著搭在上面,這是一個慣於處於上位,習慣掌控全域性,常年浸淫在權勢裡的人物。

憾生在後面默默的看著,以打量一個陌生人的眼光。

憾生先走到廚房端了一杯茶出來,放在老人面前,玻璃的水杯和茶几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您喝茶。”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不瞭解他的過往,他對她來說是個陌生的老人,而他卻是她的父親。

憾生在另外一首的沙發上坐下,沒有多麼激動的心情,只是望著對面的人神情上有些恍惚。那麼忽然發生的狀況,她卻是相信對面的人真是她的父親的,不知道是源於血緣一種無法解釋的東西,也或者某種保留在她身體裡,屬於嬰兒時期的某種身體的記憶,她那麼莫名其妙的就接受了老人的說辭。她相信這人是她的父親。

他們坐在那裡,彼此的打量對方,憾生斜斜的半靠著扶手,姿態不拘謹,不疲懶,在老人注視的目光下,內心如寧靜流淌的溪水,清澈而從容。

對面的老人,有很高的髮際,一個異常寬闊的額頭,一頭白髮依然濃密,沒有像常人一樣染黑,邊角髮梢都打理的極為精緻,看得出他很能從容的面對自己的衰老,他有著一張稜角分明的五官,雖現在已經是暮年,皮肉失去了彈性,但依然保養的良好膚色中透出一種清潔的光澤,依稀可見盛年時的風采。憾生微眯著眼睛,稍稍抬著頭心裡默算這她父親現在的年紀,他如今也應該有七十多了。

“憾生,知道我的名字嗎?”對面的人忽然一句問話把憾生的思緒拉了回來。

憾生看向對方搖搖頭。

“我叫莫書言,你媽媽從來沒有跟你說起過我嗎?”老人可能說話已經習慣了,他可能想說的柔和,但還是微微有些命令語調,堅硬的語氣在裡面。

憾生再次搖頭,平靜的說:“她從來沒有跟我說起過您。”憾生以前聽著鄰居談論自己的父親,聽到的往往是,那家的男人,憾生她爸,這樣的代名詞,她的父親好像一直都是某種代名詞的存在,第一次知道自己父親的名字,她想到的卻是,無數個暗夜裡她的母親背轉過身去:書言,書言。這個這麼富有文藝氣息的,不太符合當時時代背景的名字,這個名字會被她咀嚼出什麼樣的寂寞。

莫老先生微微嘆出一口氣:“我想著也應該就是這樣的。”沉沉的口氣,彷彿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