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

王某說過,杜重威降了契丹,我王重胤不降,縱使天下人都降了契丹,我王重胤不降。我堂堂華夏好男兒,豈可為胡虜做豬狗?

如今,王某麾下的將士,死的死散的散,大好山河也即將淪喪與胡虜之手,你認為,我王重胤還會苟延殘喘地活下去麼?耶律天德,你未免太小看我王重胤了吧!”

說罷,王重胤猛地抽出扎於屍體之中的斷旗,調轉旗杆,左臂猛的一使力,只聽“噗”的一聲,鮮血亂濺,旗杆深深地插入到王重胤的胸口之中。

王重胤吃力地抬頭看了一眼被白雪覆蓋的北國江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腦袋無力地耷落下來。

“踏踏”耶律天德跨下戰馬似乎受到了驚嚇,連連後退了幾步,耶律天德臉上掛滿了失落,長嘆了一口氣,吩咐道:“罷了,將……王將軍好好葬了吧!他是真正的勇士,不可褻瀆!”

原本,耶律天德是有機會阻止王重胤自殺的,但是他猶豫了,他突然覺得,這未嘗不是英雄最好的落幕,既然王重胤希望如此,就由他去吧!只可惜好一員智勇雙全的虎將。

“走!該輪到李風雲了!”耶律天德揚起了馬鞭,遙指東面,眼中放出絲絲狠光。

“大帥撤軍了!”正在滹沱河北岸堤壩上酣戰不休的王清呆住了。

為何,杜重威為何要這般做,他不明白。明明勝利近在咫尺,只要再加把勁,就能擊敗壩頂的契丹人,三十萬大軍,從壩頂撲殺下去,縱使契丹再驍勇善戰,也抵擋不住晉軍的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勝利幾乎是必然的。

大帥為何要這樣做?即使河灘上突然出現了一萬契丹鐵騎,但河灘之地,並不適合騎兵奔跑,騎兵的速度施展不開,步卒完全有機會擊潰他們。原本在王清看來,契丹人分出一萬精騎截斷他們的後路,其實是一件再愚蠢不過的事情。

王清不明白,皇甫遇卻明白得很,在聽到對岸傳來的銅鑼聲時,他的心底如明鏡一般明白,他知道,他們成為了第二個梁漢璋,所謂的三十大軍齊攻契丹大營,在杜重威的心中根本是子虛烏有的笑話,僅僅是引他們入彀中的誘餌。

他突然明白,為何渡河之前,杜重威為何突然下令,更改原本的渡河序列,命令他先帶兩千精騎渡河,這兩千人,他肯定會挑選自己最信得過的隊伍,他從鄆州之戰一直帶到現在的老隊伍,除掉了他這兩千人的親信,那剩下的八千精騎,張彥澤就能輕易掌控。杜重威就能刀不血刃地吞併掉他的部曲。

可是,這樣做李守貞會答應嗎?畢竟,他皇甫遇的部曲,也就是李守貞的部曲,一萬部曲就這麼沒了,李守貞豈能善罷甘休?

忽然,皇甫遇頭腦無比清醒,這恐怕是他唯一的活路。

“王將軍,不能再打了,快撤吧!”皇甫遇衝著不遠處紅著眼睛瘋狂大戰的王清,大聲喊道。

“不!”王清大聲叫道,“我王清渡過滹沱河,就沒打算再回去!大帥看錯了形勢,我要讓他看清,我們是有機會取勝的!”

河壩上忽然來了不少契丹高手,加上對岸響起的銅鑼聲,讓廝殺中的將士無所適從,不知該如何辦,士氣大落,被實力猛增的契丹人打得節節敗退。

忽然,眼前人影一閃,皇甫遇寒意頓生,感覺不妙,急忙一縱身從馬上躍落,只間一名白鬍子老人,繞過幾名皇甫遇的親衛,又一掌拍死一名拼死擋住他的親衛,如一隻大鳥一般落在了他的馬鞍之上,一掌將他的戰馬拍翻在地。

此人他見過,乃是長白老怪,武功非同小可,皇甫遇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跟一流高手比,他相差太遠,跟長白老怪對招,他凶多吉少。

“又是一名一流高手!大家小心了!”皇甫遇一閃身,混入到兵卒叢中,轉眼間就不見蹤跡。

長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