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不懈的微幅扭動著身體,觀察著那個男人因為剛才的對視而陡然泛紅的耳根,即便不起身繞到前面去親眼求證,他也不難想見此時那張臉孔上的害羞表情。

是的,他的遊霄害羞了,那項本以為已經在那個男人身上徹底消亡的技能,竟在他眼皮底下靜靜的的發生,讓他感覺那是遊霄為了他才特別綻放的絕豔之花。

杜歡曾經問過李寅啟,他這樣拼死拼活到底有什麼樂趣。

這一刻,他只想告訴杜歡,一邊調戲遊霄一邊處理工作,樂趣不要太多。

更驚奇的是,他還能做到兩邊不耽誤。

他本不是個好顯擺的人,但在心愛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強大似乎是每個大男子主義擁護者的通病。

所以聽著遊霄無意識的發出感嘆,他只覺得那些聲音就好像是衝鋒號,激發著他身體裡所有細胞的都熱血奔騰的投入戰鬥狀態。

眼看那未讀郵件的數目已經減少到了二位數,遊霄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其實他除了坐的姿勢有點不舒服,乾的活倒是不累,就是動動手指打打字。

相較於李寅啟弦滿弓張的高度集中,只動手不動腦的悠閒狀態讓他發呆之餘還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那就是李寅啟回郵件時會使用多種不同語氣,那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演員為了自己精分病人的角色在默戲。

就像袁穎說的,李寅啟這個人給人著眼一看就知道他層次很高,可他身上卻沒有一般大人物散發出的那種距離感。

如果是初次見面或不深交,大家只會覺得他很平易近人,但其實他的心裡對於內外有著一條分明的界限。

就好比對於東海的人,做得好他就誇,做得不好他就罵,但即便是罵也能讓人感覺到他那是關心是重視。

再好比對於合作方,他又是說不出的客氣,每句話都說的彬彬有禮,可有禮歸有禮,涉及到實質利益點,為了0。5%他也一分不讓的跟人家較真。

就連那些上杆子貼上來巴結的關係戶,什麼人要劃清界限,什麼人要略施援手,他也捏著一杆秤分得分外清楚。

遊霄不知道李寅啟暗地裡卯足了勁,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從最初的以為李寅啟是在故意耍他,到驚歎與那龐大的工作量以及李寅啟驚人的工作速度,再到偷偷取笑李寅啟一本正經的人格分裂,到最後他竟然打從心底泛起一絲心疼。

原來那個耍起無賴無人能敵的人,肩上扛著的擔子那麼重。

原來那個看上去如此光鮮奪目的人,臉上掛著的面具有那麼多重。

兩個人各懷心思的合力處理完最後幾十封的郵件,可還沒來及舒展下筋骨,李寅啟的電話就又忙不迭的震了起來。

遊霄藉著李寅啟去拿電話的空下了床,雙腳一沾地,只覺得自己的腰都快斷了。

不禁回頭瞥了一眼李寅啟,真不知道那個人渾身上下的肌肉骨骼是什麼結構。

聽李寅啟的聲音好像是在談什麼院線合作的事情,倒是一點不避諱,可遊霄卻感覺那每一句話說出來好像商業機密。

雖然剛才看懂沒看懂各種檔案資料都看了不少,可這會兒遊霄卻冒出了是不是該回避一下的想法。

眼看這個電話還有得講,遊霄一摸肚子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便悄悄拎起茶几上的打包盒走出了病房。

可憐那碗粥在微波爐裡還沒熱透,遊霄的電話就響了。

一看號碼竟是李寅啟,他連忙端著粥又跑回病房,一進門就看見李寅啟惡狠狠的目光從電話轉到他身上。

“不老實待著亂跑什麼?”那語氣活像老師訓小學生,說完,掐了電話又無縫銜接的撥了出去,“老宋,你繼續說。”

老宋?這不是剛才那通電話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