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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的法子只在苗疆才有效。老城主為了小兒子的未來著想,忍痛應下了這件事。體弱多病的嬰兒不適宜遠行,雙方便約定孩子兩歲時便啟程前往苗疆。
尚且年幼的少城主想到弟弟一年後就見不著了,倒是會主動去瞧他了,這小傢伙好像記住了兄長的氣息,會走路了以後就總纏著葉孤城不放。小屁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朝著哥哥撲過去,偏偏撲得東倒西歪,怕他摔壞的少城主只得技巧性地停在他奔來的路線上,然後被小傢伙咯咯笑著抱住大腿。
思及往事,葉孤城的神色不免柔和幾分,懷念道:“你小時候也是這樣撲過來的,不過那時候只能抱到大腿……”
白弦自許久未見的兄長身上坐起來,不知因為缺氧或是窘迫而臉色通紅,狠狠道:“不許說!”
葉孤城縱容地輕笑,目光下移,便落在少年腰間的玉佩上:“你還留著這個?”
白弦眼珠子轉了轉,得意洋洋道:“刻得爛死了。白雲城主的汙點,我當然要留著。”
葉孤城颳了刮他的鼻子,也坐起來與已經長大的弟弟倚在一處。
晨曦微暖。
時間猶如掌中的沙,無論怎樣的挽留也不能阻住它離開的腳步。天光大亮。
終於有人提起了那個話題,白弦道:“哥,你明天的決戰……有什麼打算?”
葉孤城極輕地嘆了口氣,也不遮掩,將與南王商定的計劃娓娓道來。在這個計劃裡,葉孤城顯而易見是個犧牲品,南王一方失敗的話,皇帝必不會放過參與謀逆之人,南王一方即使僥倖成功,也要將知情者滅口。
話已說盡。葉孤城不自然地扭頭,突然有些不敢看白弦的神色。
一雙溫熱的手捧起他的臉,有些強硬地扭轉了他朝著的方向,白弦的神色竟然還很平靜,平靜道:“也就是說,我今天才見到的哥哥,明天就要死了?”
葉孤城已有十餘年沒有見到弟弟,偶爾書信來往自然也談不上熟悉,然而這一刻,他卻能察覺到眼前少年平靜的表面下蘊藏著的危險的暗流……他突然覺得慚愧。
白雲城主本不該慚愧的。葉孤城是個絕世的劍客,修劍一如修心,是非曲直,容不得半點虛假。他本是個頂天立地的人,萬事無愧於心,即便在南王的盛情相邀下加入這滔天的陰謀,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但無論如何,他這十餘年來都沒有盡到兄長的職責是事實。在幼弟以往的人生中,他參與甚少,半年前書信邀孤弦到江湖上走動,也只不過是為了明日之後飛仙島的擔子罷了。何其殘忍。
在葉孤城的規劃中,明日之後,自身成為一縷幽魂,而葉孤弦,則會是新任飛仙島島主、白雲城城主。
對別人狠的人不可怕,對自己狠的人才可怕。
——葉孤城對葉孤弦殘忍,對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生與死,卸下與揹負,誰比誰痛苦,又怎分出個高下?
白弦凝視著葉孤城。他的眼裡蘊藏著雪山上終年不化的冰,帶著一種讓人從心底開始發冷的麻木和空茫。
葉孤城迎著這眼神,有些顫抖地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撫摸幼弟的頭髮,靈活的手指卻在瞬間滑到頸項,點住了致人昏迷的穴道。
房間裡,只餘下一聲輕微的嘆息。
☆、普通人的幸福
這是一雙素雅、穩定的手,絕頂劍客的手。這雙手如今正在給一個藍衣少年除去外衫,而後輕柔地將少年抱上了床,蓋好了被子。
即便貴為白雲城主的尊榮和光彩,葉孤城也到底是個江湖人,或者說,他更像是個江湖人。天外飛仙,他的劍術天下人難以望其項背,是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驚豔,他的謀略卻同樣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覬覦飛仙島的人,都敗在他的劍下,但劍總會有鈍的一天,用劍的人也總會有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