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的樣子。他用仇視的目光瞪了我一會,又很不捨地看了眼淺深,然後默默走出門去。

他走後,她堅持不懈地問我:“你會幫我的?”

我不忍再看到她悲傷的眼神,嘆氣,點了點頭。

我最終還是順了她的意,開著寶馬車送她去學校。那天,她精心打扮了很久很久,從堆了滿床的衣服裡挑選出一件粉藍色的外套,短裙,長靴,絨帽,等一切妥當之後她站到我面前淺笑著問:“怎麼樣?看不出什麼吧?”

我這時候方明白過來,這兩日她每天都好好地用餐都是為了讓自己氣色看起來紅潤一些,心裡有些酸澀,我很認真地圍著她轉了一圈,用非常肯定地口吻讚歎道:“很好,很漂亮。”

其實,我有些好奇,能讓她這麼喜歡的男生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按照事先說好的,我摟著她做出一副親熱的樣子,當我吻她的時候,我感到她瞬間僵硬的身體本能地抗拒我,我猶豫著要不要放開她,可她突然靠向我主動摟住我的脖頸。我想,那個男生應該已經在我們身後看到這一切了。

我離開的時候只是從後視鏡裡隱約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沒有什麼特別。

傍晚,我去學校接她,她沒有上車,也沒有看我,沉默地走到學校後牆,我正要問她來這做什麼,可一看到橋頭的人我便立刻明白了。

那就是她心上的人,和我早上那遠遠一瞥感覺一樣,是一個很普通的男生。我甚至看了他好幾眼,可還是記不住他的模樣。淺深什麼都不做,就是遠遠地看著他。他站了多久,她便看他多久。我知道現在我讓她走她也不會走的,橋那頭的人似乎在流淚,而她也一直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全身已經顫抖得失控。

其實,在以後的幾年,我再也沒見梁淺深哭過,或許,她在這一天把眼淚都流盡了。

初曉時分,他終於離開,等我們確定看不見他的身影之後,她猛地衝到橋上放聲大哭,到最後幾乎昏厥過去。

過了一個星期,我陪她去辦理退學手續。我和她並肩走著,忽然她挽上了我,我不用看也知道那個叫辛梓的男生就在附近。果不其然,他站在前面不遠處,我們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淺深低著頭目不斜視,我卻忍不住好奇回頭看了他一眼。那確實是一個平凡的男生,可他那深似海的眼眸散發出來的逼人魂魄令我為之一震。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走過,我猜不透那雙眼裡藏了幾分恨意,只知道他確實如淺深所說,是一個堅強無比的男生。

那時候,我還替他們這一對遺憾難過。可僅僅半年,我就開始慶幸他們的分手,不然,我怎會有機會如此接近這樣特別的她?可即便是這樣,她的心已經上了鎖,不再為任何人開啟,就算她對我笑,也是落寞的。不過,我沒有放棄,我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自認為自己是高幹子弟,各方面也是出類拔萃,總有一天,我可以比過那個人,走進她塵封的心靈。

她退學以後我和她的關係越來越融洽,倪淵跟我道了歉,也時常跟在我們身邊。即便被淺深冷眼鄙夷千百次,可他還是執拗地對她好,就像頭小倔驢怎麼都拉不回。逐漸的,淺深對他的態度也有所改觀,只是淺深從不允許他叫她姐姐,他們便以小白大白互稱。

我們一起到美國留學,我改了專業跟她一起都法律,而那也是我人生過得最快樂的五年。三個人一起學習,一起遊山玩水,幾乎周遊世界。

也許真的是我過於天真,即便她漠視我們的婚約,我也以為那只是時間問題。

可我錯了,當我從美國外派公幹回國,有一個晴天霹靂正等著我。

我眼睜睜地看著他摟著她的腰,溫文爾雅地對我笑道:“顧景然,是嗎?”

四十三問

淺深多逗留了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