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乾涸的白濁液體,她似乎沒有了呼吸,死死睜著眼睛望著前方,嘴唇卻在顫動。

顧景然飛快地脫下外套,跑到她身邊將她抱起來,再把外套將她包裹好,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她全身冰冷,可還有微弱的呼吸。

“你怎麼樣?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去醫院!”

女生已經失去了神志,臉色慘白得令人心驚,她如同透明的嘴唇在那邊不停地開合。

“你說什麼?”

他湊耳到她唇邊,仔細辨認,終於聽到那氣若游絲的聲音在說:

辛梓,辛梓……

梁淺深從昏迷中醒過來,已是三天之後的事。

她覺得自己在一個永遠不會天亮的空間飄蕩,飄蕩了很久很久,久得她連身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為什麼會疼呢?

她受傷了嗎?意識逐漸清醒,她緩緩睜開眼睛,刺目的燈光逼得她又緊緊閉上了眼睛。

這個時候,她聽到有人說:“快關燈!拉上窗簾。”

感覺不到光亮之後,她才再次睜開眼睛。黑暗讓她好受了很多,她慢慢側過頭想要看看是誰在她身邊。

那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她辨認了一會,費力地想了一下,終於認出來這個人是一個叫倪道遠的男人。

她父親。

“沒事了,淺深,都沒事了。”那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如此蒼老,這真的是她那個冷酷無情的父親嗎?

可什麼沒事了?發生什麼事了?

“淺深,有你爸和我在,你不用怕。”另一個哭泣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

她皺著眉沒去費神想這個人是誰,她在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梁淺深呆呆地望著黑漆漆的天花板,那兒好像她記憶中那片永無止盡的黑色夜空。

黑色夜空……

瞳孔驟然縮小,記憶中的那些片段剎那間封殺了她的靈魂。

幽暗的燈光,鬼魅的身影,邪惡的淫笑,還有……

“啊!”

她想起來了,她在酒吧的後巷裡,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強姦了。

三十七問

淺深是一個心裡放不了事的人,辛梓那一走連著幾日沒有回家,淺深覺得在這房子裡是沒法呆了,連那個煮飯的阿姨都時不時拿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冷不丁地來聲嘆息,好像她活脫脫一個深閨怨婦,被丈夫遺忘冷落在家。

淺深都還沒嘆氣,她嘆個什麼勁!

第二天,那位阿姨便被梁淺深發放了。

雖然身上還是不爽,可心情更不爽,淺深整理下儀容儀表,拎起包包出門。這是她多日來第一次充分沐浴在陽光的溫暖下,最好太陽長眼把她身上的黴菌殺得片甲不留。

半個小時之後,她重新站在了律師事務所的門前,幾日不見,再次看到那金光閃閃的大字著實令人心情激動,陰鬱的情緒也隨之清減不少。而當她推門而入的剎那間,鴉雀無聲,兩秒之後,她便受到了英雄等級的待遇,這一點都不誇張,一幫子人通通放下手中的事情潮水般湧到她面前,噼裡啪啦地噓寒問暖起來,神情都很激動。淺深不是不喜歡這種受重視的感覺,也很感動自己的事有這麼多人牽掛著,只是她現在大病初癒,大傷未好,這麼個包圍法讓她缺氧。

“好了,你們別圍著她,梁她悶著難受。”

辛嘉妮儼然一副護花使者的樣子,護著淺深突出重圍。

“呵呵,小妮子護嫂心切,我們別難為她了。”

這次事件之後,嘉妮和淺深之間的關係隨之暴露,見她為淺深每天都紅著眼睛,大家也不好意思怪她隱瞞真相。

“梁這次死裡逃生,必有後福,我們今天早點下班給她設個宴歡迎她回來!”所長聞聲也從辦公室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