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有刺客殺人啦!”

古緋神色一凜,她不曾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真有人在王府之中就堂而皇之的動手,她念起剛才那聲音說的“不留一個活口”,倒抽了口冷氣,可同時只要一想到墨卿歌還在前院裡賞花。她就心生惡意,只覺得就此讓墨卿歌出點意外也是好的。

不等她這念頭多想,接連又是無數聲的驚呼聲,其中夾雜著求救以及哀嚎的聲音。

古緋沒親眼所見,可但憑耳聞。便可見前面院子裡此刻是何等的景象,定是如地獄也不為過。

今日來逍遙王府參加花會之人,皆是大京之中的貴家夫人姑娘的較多,偶爾也有那麼幾個世家紈絝子弟,可無一不是手無寸鐵之人。

苦媽躥到門口,從門縫往外看去,見沒人注意這僻靜的院子,她才鬆了口氣。

即便不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可這會夜鶯也知道不會是好事就是了,她同樣聽到了那些求救的慘叫聲,臉色一下就煞白,她靠近古緋的輪椅,嘴唇蠕動了好幾下,都一句話沒說出來。

主僕三人安安靜靜,如此在陌生的房間裡靜坐了一個時辰,聽著外面沒有太大的動靜了,還有侍衛在高聲喊著讓大夫救人的聲音,苦媽鬆了口氣,頓時,她整個人都覺得四肢有點發軟。

“好了,姑娘應該沒事了,咱們出去吧。”說著,她過來推輪椅。

夜鶯趕緊上前,開啟房門,然後她手搭在門把上,當即就驚訝的愣住了。

苦媽和古緋到近前,兩人透過半開的房門,越過夜鶯,視野之中就看到一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背對著她們,站在翠竹林前動也不動。

苦媽眼瞳驟然僅縮,她讓夜鶯看著點古緋,自己邁了出去。

夜鶯小心翼翼地將古緋也推出房間,她遠遠墜在苦媽身後,不敢離的太近。

杏眼稍眯,古緋總覺得那男子背影有點熟悉,不健壯的身形,帶著書生的文弱氣息,如綢黑髮,被一玉簪高高束著,整個人雙手背在身後,專心致志地透過翠竹林,看向院子外面。

苦媽走的很慢,她盯著那男子,沒感覺到不善和殺意,才揮手示意夜鶯推輪椅跟上。

緩緩接近,就在苦媽欲與那男子擦肩而過之時,驀地聽聞那人開口道,“居然能藏到這裡來,也算造化一場。”

一聽這聲音,主僕三人臉色大變,特別是古緋,神色很是難看,她已經聽出這聲音,就是剛才那個在假山處說不留活口的嗓音。

苦媽不自覺手刀一豎,隨便準備一個不對就搶先出手。

“你是何人?”那男子有繼續問道,他動作未變,就是腳步都沒移動一絲。

古緋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制墨師父古緋,無能之輩。”

許是真覺得古緋無足輕重,男子沉默了瞬,“出去,別再進這院子一步,否則……”

後面的話不言而喻,苦媽心頭一喜,仍舊她走前面隨時警惕著那男子,夜鶯跟在後面,瞥了男子一眼,當即巴不得立馬帶著古緋出院子。

苦媽率先踏出院子,她沒回頭往後看,只是見著古緋也出來了,她才微微鬆了口氣。

三人很懂規矩的不往後看,也半點不好奇男子相貌的模樣。

初初踏出院門,古緋聽聞一聲輕笑隨分而來——

“呵,有膽子。”

當最後一字話音方落之際,那說話的聲音已經越發的小了,彷彿這個千山萬水傳過來。

古緋終忍不住,她回頭,就只見到一片枝葉簌簌而響動的翠竹林中,白衣男子轉了個身,揹著雙手往房間裡去的背影,那像書生一般文弱的身形,飄揚又落下的髮梢,都越發讓古緋覺得熟悉起來。

“那人,是不是很眼熟?”她不自覺問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