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見小小與南宮越並肩走出,連忙笑容滿面上前幾步,再次福身行禮道:“臣妾給陛下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

小小聽到南宮越淡淡說道:“平身吧。”

“謝陛下!”楚玉謝過恩,嫋嫋娜娜起身,含情脈脈地看了南宮越一眼。

待兩人在首位坐下之後,楚玉斜了殿下侍立的希影一眼,笑道:“臣妾今日才知道,希影竟然也在宮裡。原來在落月谷的時候,臣妾記得臣妾、希影、梅妝和蝶舞四人常常結伴到碎星潭遊玩,如今想起來,依然恍如昨日,只是不知道,蝶舞現在怎麼樣了。”

提及蝶舞,殿內氣氛頓時有些詭異。

希影看到司膳太監出現在門口,遂打破殿內死寂,輕聲回道:“啟稟陛下、娘娘,膳食已經準備妥當,不知……”

南宮越驀然起身,拉著小小的手打頭向偏殿走去:“用膳吧。”小小已經餓了!

楚玉連忙道:“既然陛下和皇后娘娘要用膳,那臣妾先行告退。”

小小轉頭看看南宮越。

南宮越頓住腳步,微笑道:“淑妃不也沒用過膳嗎?一起吧。”

楚玉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連忙應道:“臣妾遵旨。”

南宮越早有旨意,宮中要奉行節儉,可即便如此,仍有二十幾道菜疏,加上六種口味的粥飯,擺了滿滿一桌。

南宮越居首位,小小在左首首位,楚玉在右首首位。等司膳太監布嘗膳過菜、南宮越舉箸之後,幾人才無聲地用膳。

習慣使然,南宮越令司膳太監退至一旁,不停地將小小愛吃的菜夾到她的碗中。

楚玉看看自己眼前的一道“掌上明珠”,遂接過司膳太監手中的銀筷,夾起一箸放入南宮越碗中,溫柔笑道:“陛下,這可是您一向喜歡的呢,想來宮中的御膳房做得,比師父府裡的宗大廚要地道得多。”

南宮越微微一笑,隨手夾起放入口中,點點頭道:“確實不錯。”說罷,便往小小碗裡夾了一塊道:“你也嚐嚐。”

小小看著碗中色白如玉的熊掌,不知為什麼,突然間就沒了胃口。可是南宮越滿目希翼地看著她,她只好夾起放入口中,無比痛苦地吞了下去,強笑點了點頭。

楚玉“呀”的一聲輕呼道:“娘娘真是慈悲心腸,便是吃塊熊掌,都覺得不忍心呢,畢竟這等兇猛野獸於娘娘來說,就像家人一般。不像臣妾這樣的凡俗之人,總喜歡分出個三六九等。”

小小抬眼看了楚玉一眼。

楚玉忙驚慌失措地捂住嘴,怯怯說道:“臣妾,臣妾可是說錯話了嗎?”

小小淡淡說道:“淑妃難道沒學過規矩,不知道食不言寢不語嗎?”

不知道是誰沒有忍住,“哧”地笑出聲來。

楚玉臉色頓時脹成了豬肝色。

回到元清宮,楚玉抓起梅案上的梅瓶就要往地上砸。

月容趕忙攔住她勸道:“娘娘,皇上正寵著她,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皇上都覺得是好的。娘娘現在要做的就是忍,要讓皇上看得到您受得委屈才是。”

楚玉愣住,半晌方泣聲說道:“月容,本宮做錯了什麼,要她這樣作賤?!她不過一介賤民,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看重?如果不是她,師兄他,怎麼可能會這樣待本宮?像本宮這樣卑微的妃嬪,天下之間,還能再找出第二個嗎?”她血紅著眼,淚流滿面的哽咽道:“我好恨!好恨!!”

從華燈初上,到月上樹梢,南宮越也不曾在元清宮出現過。楚玉心中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總覺得皇上不來,既是情喇外,又在意料之中。

宮中的燈一盞盞熄滅,芝蘭殿內也暗了下來。

楚玉瞪大雙眼躺在床上,望著黑暗中的紗帳。初春的夜晚如同浸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