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了,蘇玲玲頹然地仰在椅子上。他不知道方全會想什麼辦法報復她。她不怕搞不贏他,但實實在在她嫌煩,也不想讓那段往事在法庭曝光。

回到家裡,她面無表情拿起這盒錄影帶放進錄影機裡,坐在沙發裡開啟遙控器。出現的是空白帶子跳躍抖動的黑色條塊。她按“快進”,幾十秒鐘後,人像出現。她停止“快進”,重按“開動”。

亂七八糟的影象,人影晃動,模糊不清。終於清晰了。她看到自己開始解衣服,從梳妝檯上拿過紫色香水小瓶。噴頸,又噴腋下,最後往大腿中間噴了下。方全浴後*裸體地走了進來,抱著她上床,忘情地從上到下吻她,然後……

還有什麼比這種事情被拍下來更讓人羞恥。方全為達到自己的目的,確實採取了這種卑鄙的手段,而自己說有錄影卻是為了壓下他的氣焰而說的假話。她難堪地關上錄影機,直覺得身體發冷,牙齒打顫,額上流汗。

她像一個受了重傷的人躺在沙發上,而腦中出現的每一個鏡頭都像一把刀颳著她的臉、颳著她的心。她獨自一人流下了痛苦無助的眼淚。

金霞對自己能不能順利生孩子充滿擔擾。

有一天,她跟花瀾叨咕:“阿瀾,我現在凡事這般倒黴,想請瞎子做做法,免得到時生孩子再撞什麼黴運。”

花瀾勸道;“這些迷信東西不要信,到時找一家好點的醫院就行。”

但金霞不信,還是找了姓汪的瞎子回來。

汪瞎子今年四十歲,他二十歲出道,至今算命已二十年,練就了一張鐵嘴。因他姓汪,被這裡人稱作“汪半仙”。

汪半仙酒足飯飽之後,煙一口,茶一口地享受完了,裝模作樣地問了金霞的生辰八字。

金霞告之後,汪瞎子臉上一片驚恐,大叫一聲:“不好!不好!大大的不好!你今年是破財運和生育難運。”

金霞聽後出了一聲冷汗,連忙吊著心追問:“有沒有破解之法?”

心懷鬼胎的汪半仙見“魚兒”上鉤,心中暗喜,言語上也慢慢悠閒下來,說:“當然有破解之法:一是用錢破破財運;一是給肚中的小孩起一個特別的名字,破生育難運。”

於是,金霞先是按照半仙吩咐買來一張紅紙,裁成二十個一小塊一小塊的紙,每一小塊紙包上一張10元錢,交給半仙作法。

汪半仙讓金霞跪在房間內的香燭下,一動不許動。

汪半仙一個人在院子的角落裡點上蠟燭把這二十個紙包燒成了灰。這二十張10元錢有沒有隨紙燒掉,誰也不知道。

汪半仙回房中後掐著長指甲算來算去,對金霞說:“你肚中生出來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得叫‘順順’,一直叫到三歲,你的難運過了才可起別的名。”

金霞一臉認真地答應著,然後又付了100元算命費,將汪半仙送到計程車上,看著車開走,才走回宿舍。

花瀾說:“你與其把錢給他騙走,還不如自己買點營養品補補自己。”

金霞一邊掃著院中的灰,一邊說:“你不懂,我破了難運比什麼都好。”

隔天早晨下起了雪,雪花那麼大那麼密集,紛紛揚揚飄滿了天空。這是這個城市許多年都未見過的“鵝毛大雪”。很快地遠方的樓房和樹木都消失了輪廓。

蘇玲玲放了肖邦的鋼琴曲,鋼琴的韻律和雪花的飄舞,似乎非常協調。彷彿是琴聲在應和著飄飛的雪花緩緩流動,又象是雪花追隨著鋼琴的旋律翩然起舞。蘇玲玲感動於在喧囂的生活中,有如此寧靜詩意的片刻。下午,雪停了,但天氣沒有變好,彷彿在繼續等待著機會灑向人間。她照例去接女兒。

一路上大雪封路,她小心翼翼地開著車。清潔工人在一些要道口揮著掃把、鐵鍬清潔路面。路兩邊一些市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