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只能作罷,說道:「女郎等等,我將盤子還你。」

說完風風火火回去換盤子裝糕點,回來的時候,還給裝滿了桂花糖,辛離離笑得眼睛都快彎成月牙了,一換一還,感情又增進了!

只是好歹也住著精緻的宅院,怎麼沒有奴僕,反而是自己開門?

她家沒有奴僕是因為京口縣那小地方根本用不上,換了這個房子之後,他們也需要僱幾個人幫忙打掃一下衛生,不然大院子自己可怎麼收拾的過來。

那鄰居家為何不僱人呢?

許是看出了辛離離的疑惑,嬸子爽快道:「咱是農家出身,搞不來那套,自己住才舒服!話說小女郎,你父母是做什麼的?怎麼買了旁邊的宅子,這宅子賣的可貴,還不讓賒帳。」

辛離離臉上的笑都僵了一下,不提錢咱們還能是好鄰居,提錢她就心痛,這宅子把她家家底掏空一多半,這麼多年辛辛苦苦做生意容易麼,買個洛陽房子嘩啦就沒了!

一萬三千兩她都能在京口縣置辦五處宅院往外租錢了!

她拿了快桂花糖塞三郎手裡,幽幽道:「是我家兄長要來洛陽當官,所以我家才舉家搬來的,若不是為了他,我們就去買北面的便宜房子了。」

嬸子聽到當官兩個字一張臉可謂精彩萬分,顫著音問道:「你兄長是當官的?什麼官?」

辛離離被問的有些尷尬,她也不知道啊,只能盡力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樣子說:「是太史令的一個小官。」

「太史令啊。」嬸子表情和緩了許多,再提不出挽留辛離離的話,目送著她又去敲對面的門。

對面開門的是個扶柳之姿的年輕婦人,這家人一樣沒有奴僕幫忙打掃,嬸子倚在門邊嗤笑,她分外看不上這個人。

年輕婦人白了眼嬸子,問出了一樣的話,在聽見辛離離兄長是個當官的人,不禁詫異道:「你父親不是做生意的嗎?那小崔郎君說你家是跑商的啊!」

她知曉的多些,若不是小崔郎君從中搭線,她們也不可能賣房子給辛離離家啊!

一顆心頓時涼個徹底,只聽辛離離道:「我父親經商和我兄長當官不衝突啊,我兄長是個道士,家裡人經商影響不到他。」

如今的大立朝商人地位低下,商人的子嗣都是不能當官的,好在司馬佑安是以空忱子的身份入的太史令,不然還真不好弄。

年輕婦人和嬸子一樣目送著辛離離去敲了最後一家的房門,和他們家出來的兩個有著如花美貌的女郎對視,大家紛紛露出了絕望的表情,又慶幸,好在只是個太史令的小官,成不了氣候。

這種想法在陸陸續續不斷有人來尋司馬佑安,且有一半都是穿著官服或是官員的親眷時,破碎了。

不是隻是太史令的小官嗎?!

司馬佑安確實是太史令的小官,但架不住他是抱朴真道觀的小師叔,被人們奉為「神子」啊!

就問凡是用紙張寫過字的人,誰不知道空忱子道長?

但凡有向道之心者,誰不知道空忱子道長?

空忱子道長終於來了洛陽,可不得拜見一二,討論道法!順便討點獻給陛下的丹藥吃,他們也想延年益壽!

三家鄰居便只能木著一張臉藏在門後,看辛離離出來送司馬佑安。

太史令的官員唯有官階最高的太史令能著緋袍,其餘人皆穿白衣,用不同顏色腰帶區分職能,著金絲帶者掌天文曆法史書記載,著紅腰帶者掌三辰時日祥瑞妖災,再往上便是如謝爍一般的著黑腰帶地位高之者。

已經在太史令入職,並領了一套太史令服侍的司馬佑安,此刻白衣飄飄,金色髮帶在發中隨意穿梭,最長的一端墜在了腰間,讓人忍不住將視線放在他纖細有力的腰腹上,並十分想將金色束腰給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