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空純子為了觀主之位,用計擠兌走了空空子,空空子坐下弟子一時間如鳥獸散去,投靠了各個道長, 其中便有慧言,跟隨空空子而走的唯有無虛道長一人。

無虛道長幾乎心灰意冷,看破一切的空空子開導他, 兩人紮根在了抱朴真道觀,收養了一個又一個小道士,就算自己不吃不喝也要盡力將其養大。

時過境遷,鼎盛過的白鶴觀衰落了下來, 反而是空空子所在抱朴真道觀散發了生機, 多年未見的師兄弟, 也再次相見了。

無虛道長對對方拋棄師父和他的怨恨, 早就在這些年隨著小道長的成長而消散了,但過往的痕跡終究留下了, 他道:「我已不是你師兄, 天色已晚, 便進來住罷。」

慧言看著對方眼中平和的目光, 悔意湧上心頭, 卻只得道:「如此, 謝過無虛道長了。」

與無虛道長年歲相當的他早已鬢生白髮,眼中透露著疲憊,帶著空純子的兩個嫡親弟子進了抱朴真道觀。

幸而為了容納學習造紙術的七家道觀的道長,抱朴真道觀收拾出了許多房間,能讓在太史令的入住後,依舊給白鶴觀三位道長安排了房間。

跟在慧言身後的慧傷、慧輝注意著太史令入住的房間,互相使了個眼色,強烈要求要同慧言一起住,便是三個人一起住也不嫌棄擠。

待無虛道長安排好他們出了房門後,慧傷和慧輝一邊嫌棄著狹小的房間,一邊寶貝似的從行李中拿出五石散,臉上滿是想吃的渴望。

兩人白了一眼已經在床榻上打坐的慧言,慧傷說道:「慧言,你可別忘了師父讓我們來做什麼?明日你去纏著空空子和無虛,不能讓他們抽出空來關注我們,我們要去使君面前轉轉。」

慧言閉上眸子,背脊彎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老了十歲。

慧輝不捨得五石散,小心地擺弄著,心疼道:「我們真的要將他們全送出去?留點我們兩個吃啊?」

慧傷冷笑兩聲,乾脆利落將五石散收好,「別打這些五石散的主意,等回了道觀想吃求師父練去,若是這個緊要關頭辦砸了事,讓師父知道,仔細你的皮!」

他明顯是三人中的領頭之人,時常跟在空純子身邊,他太清楚入太史令對師父的吸引力有多大了,若是此次還不成功,以師父的年紀,明年可就沒有機會了!

因此在白鶴觀沒能透過五石散留下太史令時,空純子陷入了極度不安的狀態,而此時他再聯絡桓家,桓家竟還讓他等!

他哪裡還能等的了,便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徒弟,帶上曾經是空空子徒弟的慧言趕來了抱朴真道觀!

讓他們以想交流道法為名,用貌似想要知道造紙術為障眼法,實則要在太史令面前表現白鶴觀的自己。

次日一早,三人便行動了,慧言如他們所說拜訪空空子,原以為他會迎來空空子的嘆息和傷心,可沒想到空空子只是問他這些年在白鶴觀,吃得可好,身體可好,瞧他有些累了。

只一句累了,擊潰了強撐著慧言,他趴在地上痛苦,「師父,罵我啊!」

空空子蒼老的手像是以往般摸上他的發,「都過去了,罵你作甚,你跟著我們出來才是要受苦了。」

房間裡傳出陣陣哭聲,端著魚湯的無虛道長在門外站了片刻,又折返了回去。

白鶴觀和抱朴真道觀,空空子與空純子之間的事情,道觀裡的小道長們全知道,辛離離走的時候不放心,還多囑咐了他們幾句讓他們小心這三個道士。

太史令一過來,他們就跟聞著魚腥的貓一般跟了過來,說他們沒心眼都不相信,要知道司馬佑安和他們的比試可就剩最後一場了。

所以在慧傷和慧輝想要去接近太史令的時候,小道長們呼啦啦將他們圍住了,左一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