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婉婉喚的袁依婉臉頰爬上了紅暈,她貝齒輕輕咬了下唇,沒有像以往般拒絕,開啟一看,驚撥出聲:「你怎的帶了這麼多貴重東西。」

紅色薄布裡麵包裹著一套金子打造的頭面,簪子、步搖、耳環、項鍊、戒指應有盡有,此外還有一隻水色極好的玉鐲,另兩把小小的平安鎖。

從一看就上了心意的禮物中抽神出來,聰慧的袁依婉一下就猜到了陳柏卓的打算,當下羞惱地不知如何是好,隨即想到什麼,唇上的血色褪了下去,又欣喜又恐懼。

陳柏卓將眼神落到她身上,寬大的手掌覆住她的,她掙扎幾次也沒掙扎出來,只能側過臉不去看他。

他是下了決心過來的,不容袁依婉躲避,注視她單刀直入道:「婉婉,我的情況你知曉,我有一商隊,手下有許多要跟著我混飯吃的弟兄,還有一間盈利頗豐的鋪子,就在你家對面,另有與你一起開的客棧,所賺錢財稱不上多多,但足矣保你們娘三生活。

近年我陸陸續續恢復記憶,很肯定自己並未娶妻,身上也無婚約,應是孑然一身沒有家人的,我便自己做了自己的主,今日來求娶你。

我湖生願意這一輩子護著你,和你一起教養大郎和離離,我會拿他們兩個當做親子般照料,只盼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婉婉,你可願嫁給我?」

一如往常般普通的一日,天氣寒涼到撥出一口氣都覺得凍牙,清朗天空下,俊朗的郎君奉上自己的一顆真心,求娶他心愛的女子。

相處多年,深知他脾氣秉性的袁依婉感動到落淚,兩滴淚珠掛在她的臉頰之上,她低頭瞧著那精心挑選的步搖,心裡湧上一股無力感。

她掙開他的手,將面前的東西收拾好,嘆了口氣,她尚且還有件事沒能告訴他,還不知他能否接受。

等待她回答的陳柏卓,眼珠子緊張地一錯不錯,見她有些許退縮之意,連忙重新攥緊她的手哄道:「婉婉你若有顧慮,便同我言,我來為你解決,你若怕旁人說閒話,我可帶著你去別的地方居住。」

多年的愛意從初時的一見鍾情,到後來慢慢在心上開花,他怎能容許心愛的女子離去。

袁依婉不是泥頭做的人,她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慾,有個男子默默在她身邊付出,長相俊朗,性格開懷,好像同他在一起,天下間就沒有什麼事解決不了,她如何會不心動,只是她也有顧慮。

她輕輕瞥了眼開著的窗子,陳柏卓就明白她的意思,妥帖地將窗戶給關上,杜絕想看熱鬧的三娘母親和蕙孃的視線。

這樣的人真心求娶,她真的很想答應下來。

原本耀眼的光輝揮灑在她身上,形成的星星點點螢光隨著窗戶被關上而隔絕了出去,她坐在那,似是要被黑暗吞噬,讓陳柏卓心中一緊。

她輕聲道:「湖生,家中這兩個孩子,都與普通的孩子不同,離離比他們更加聰慧懂事,早熟到讓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孩子。」

陳柏卓搶話道:「我知道,我會同你一起教養他們兩個,絕不會讓他們兩個走彎路,我會給離離置辦豐厚的嫁妝,給她找一個好郎君,但凡沒能過去我這關,都不讓她嫁!」

袁依婉被他擲地有聲的話逗得彎了彎嘴角,說道:「別鬧了,聽我言,離離的事情我知你能接受,但我下面說的……」

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有個兒子。」

陳柏卓哭笑不得道:「這有什麼的,我知道,離離是你阿姊的孩子,大郎才是你兒子,你放心我會拿大郎當親兒看的。」

袁依婉搖頭,眼裡不自覺就盛了淚,她道:「大郎不是我的親生孩子,我是在尋阿姊的路上撿到他的,那麼小的孩子奔波在田野中,抓螞蚱吃,我沒忍心就收留了他,而後認出他的臉,漸漸發現他的身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