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來名壯年勞動力不去觀測山火幫助滅火,又匆匆返回,百姓詢問其中的親人。

「這山火是白鶴觀的道長點燃的,我們現在要去抓人!」

呵!

竟是人為,有百姓指路:「我瞧見白鶴觀那兩個道長跟著人坐著牛車沿這個方向走了!」

陳柏卓一聽他們竟然還有人接應,更加肯定這是白鶴觀的陰謀!

縱使他們雙腿難敵四條腿的老牛走得快,可如今下雨,就是官道上都泥濘不堪,牛車走走停停,時不時輪子就要卡在泥坑上,反倒讓他們在一個時辰之後追了上去。

慧傷和慧輝面如紙色,跳下車撒丫子就跑,陳柏卓帶著人先將監視兩人來接應的道長抓住,而後直接將兩人撲到泥水裡。

被人抓住的白鶴觀道長怒眉一豎:「爾等何人,膽敢私自抓我們,我們可是白鶴觀的道士!」

「呸!」有百姓直接一口吐沫吐在那道長臉上,「抓的就是你們,有膽子燒山,你別跑啊!臭豚!」

那道長見形式敗露,當即就要把推脫自己毫不知情,被陳柏卓直接將嘴給堵上了,他道:「別同他們廢話,先將人抓到牢裡審問再說,我們趕緊回去,瞧瞧山上火勢如何了。」

一夜未眠,山火勢弱,只餘殘存的火苗燒在山林間的隱秘地方,正待他們上山去撲滅。

他們休息好後,陳柏卓組織好人,又同老人家那取了經,帶著眾多百姓借著雨勢上了山,大家一點點往山頂上推進,凡是瞧見內裡燒灼通紅的樹枝都要尋找水坑泡上一泡,用土壓上一壓。

黑雲一直沒有散去,他們一直忙到次日夜半,除了打頭的陳柏卓,大家已經換過幾班人,甚至連在家中等待的夫人娘子們也跟著上山滅火,沒有人說一句勞累,紛紛拖著疲憊的雙腿打著火把在山林中仔細搜尋。

若不趁著尚且下雨撲滅火苗,山火就又該席捲而來了。

憋著一股氣的他們,不顧泥土濕滑,直接推進到了山頂,瞧見了一片廢墟的抱朴真道觀。

曾經與山林相環繞的道觀連個型都沒有了,焦黑得木頭散亂地倒伏在地,火勢兇猛地將一切都帶走了,只留地上黑灰證實著這裡曾經挺立過一家道觀。

百姓們沉默地走進道觀翻找弱弱燃燒的火苗,毫不留情地將之熄滅,不知是誰出了第一聲啜泣,感染著其他人都紅了眼眶。

這是他們親自建造了萬民登天梯的道觀啊,他們心中的神之所在。

山腳下的袁氏豆腐中,昏迷了許久的辛離離終於睜開了眸子,入目第一眼便是熬紅了眼睛情緒外露的袁依婉,「離離,你醒了,頭暈不暈?」

辛離離沙啞著嗓子,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撲進袁依婉懷裡嚎啕大哭。

袁依婉和陳柏卓找到辛離離她們倆時,辛離離將無卯牢牢護在自己懷中和石塊中間,自己卻暴露在四處燃燒的火焰間。

她既對辛離離的行為自豪,又心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親親離離臭臭的腦頂,將她抱在懷中安撫:「好了離離,沒事了,我們回家了。」

辛離離哭累了,也不願意放手,賴在自家從母懷中,嗚嗚噫噫訴苦,說自己當時被四個小拖油瓶氣得恨不得挨個打她們一頓,又說自己在山火中,真的以為要死了。

她磕磕巴巴說自己唯一的遺憾就是臨死前都沒有快樂過,回想自己一生,竟然都是在學習中度過,可真是虧慘了。

袁依婉沉默半晌,對上辛離離水汪汪的可憐巴巴目光,想要落下的淚就那麼被憋了回去,她掐掐辛離離的臉蛋,說道:「我讓你練字,誰讓你帶著她們去採野花的?」

辛離離萎了,將下巴尖抵在她從母身上耍賴,袁依婉吊著的心就這麼在辛離離的插科打諢下落了下去。

「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