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褚急不可耐道:「這是你說的,你不能反悔!」

「不悔。」

司馬冉澤眉毛高高挑起,縱使知道陳柏卓定是肯定辛離離不會同意,他依舊有些擔憂,擺手道:「既如此,那便等京口郡主同意了再來跟孤說。」

隨即側頭同老宦官說了什麼,老宦官點頭匆匆離去,沒一會兒,通火通明因為要研究出刻字術的太史們,紛紛得到了夕宴上蠻夷質子要求娶京口郡主的訊息。

「空忱子,你聽說了嗎?蠻夷那個質子揚言說要娶離離,還說他不娶也行,他入贅讓離離娶他,真真是離譜!」

「更離譜的是,武安侯竟然同意了!」

「啊?」

正在刻字的司馬佑安手一抖,一個字塊上頓時少了個點,便廢了,他緩緩抬眸看向說話之人,那人被大家注視著趕忙舉起自己手中字塊解釋道:「武安侯同意讓離離自己選,她要是同意,他便不阻攔。」

「你嚇死我了,說話不說全了!」

「離離不能同意的,誰會喜歡一個蠻夷。」

「可我聽說那蠻夷長得挺有特色的,夕宴上不少夫人女郎都暗暗瞧他臉,覺得他充滿了野性,馴服這樣的人,也是很有……嘿嘿。」

「安靜!」司馬佑安冷眸一掃,屋子裡的太史頓時不敢再說話了,以前是因為他能力強,所以臣服,如今又要加上一條,他是他們的上司,所以他一開口,便無人再敢打趣,但大家你眉毛動下,我嘴角抽下,悄悄聊得歡快。

司馬佑安重新低頭刻字,一筆一劃機械又刻板,他的腦子反覆徘徊一句話:辛離離會同意嗎?

她就算同意也不可以,慕容褚心智尚未成熟,不說四書五經,他才剛剛學會常用字,如何配得起她,尤其她身世存迷,那些奇奇怪怪的點子,若是被慕容褚發現,會護著她嗎?

但她執意要嫁,他還能攔著不成,他又有什麼立場阻攔?婚姻大事自然要母親和叔父做主,如今叔父都將權利交給她自己了……

心一亂,平靜的海面再次泛起波濤,但這次那股無形的海牆好似破了縫隙,沖向他的四肢百骸,冰得他手指尖都是冷的。

如今一想,自八歲尋到袁依婉後,他竟已經與辛離離一起生活了十一年,他們一道吃過苦,賣過魚肉夾饃、造過紙,救過被豚攆著跑的她,她亦為他學過手語。

現在那個陪在他身邊的女郎,要嫁為他人婦,日後只會對他人笑了嗎?

垂眸望著手裡的字塊,上面的離字清晰的顯示出了他的繁雜心思,他不想她嫁人,準確的說法是,他不想她嫁給別人。

為何?

將字塊收攏在手心,他道:「今日先到這裡。」

不想再等陳柏卓,他急切的想要歸家問辛離離,她嫁還是不嫁。

辛離離「噗」的一聲將水噴了出來,「什麼?小表弟說要娶我?不不不,他還說要入贅,讓我娶他?」

她自己笑得樂不可支,絲毫沒有發現袁依婉板起來的臉,幾乎很少動怒的她猛地一拍桌子,「胡鬧!」

三郎嚇得一個激靈抱住了辛離離的腿,躲到了她的身後,辛離離一手摸著三郎的髮髻,一邊同袁依婉道:「從母你別生氣,他懂什麼啊,想起來一出是一出罷了。」

哪成想司馬佑安卻接話道:「只怕不是胡鬧。」那小狼崽子求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眼見著從母臉色更加難看,看她的目光中滿是委屈了她的神色,她急著用手肘推他,「你怎麼也跟著說這話。」

母子兩個剛剛相認,可別因為此事起了嫌隙。

司馬佑安側頭看她,蘊藏著風暴的眸子平靜下來,說道:「辛離離,他這是將你架在火上烤,你且,多為自己想想。」

他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