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提醒,滿面焦急擔憂之色。

“無妨的。”泠霜亦是大氣地握爵在手,對著額吉娜率性一舉,幹了。

“真沒想到,你倒是個真性情的人!”額吉娜看著泠霜豪氣干雲的膽魄,微微笑道。

“女子本不該讓須……”最後一個眉字還未出口,泠霜已覺不對,頭腦昏沉,眼前頓時一黑,連額吉娜的表情都沒看清楚,便昏了過去。

“那麼多年,我倒真是小瞧了你!”額吉娜示意侍女將泠霜帶上馬車,用鄂蒙語對小惠冷聲一笑。

“大妃過獎了……奴婢也是在報大妃的知遇之恩啊!”小惠掩嘴笑了起來,眼梢本就尖細,這麼一來,挑得越發高了,比之剛才溫順面目,天壤之別。怕是泠霜也從未發覺過,霍敏惠,竟有這樣尖細的眉眼。

“你這般人才,只要在他身上多費些心思,相信不久的將來,拉沃的新一任女主人,就是你了!”額吉娜半是認真半是玩味地審度著小惠道。

“承蒙大妃厚愛,若是真有那一天,奴婢必不會忘了報答大妃。”小惠對額吉娜欠了欠身,道。

“會有那麼一天的。女人嘛,只要年輕漂亮,誰不是一樣?!等袁泠霜一死,說不定第二天他就納了你!呵呵呵呵……”額吉娜放聲張狂地大笑,似是嚐到了報復的快感一般。

此恨知是何人故

馬車在顛簸中急速前進,分秒必爭,段瀟鳴隨時都會發現,隨時都會追來,若是被他追上了,那,她的大計就完了!所以,額吉娜本就輕裝簡從,長途賓士起來,就更加方便也更加拼命。

她望了望尚在昏睡中的泠霜,嘴角扯開一絲輕蔑的冷笑:“我怎會輸給你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泠霜的酒裡雖是下了重迷藥,可是畢竟只是一口的量,本也持續不了多久,再加上馬車實在顛簸地厲害,不到多少時間,就醒了過來。

“醒了?”頭上冷冷的帶著嘲笑的聲音傳來,語調生硬。

泠霜艱難地抬起眼看去,竟是額吉娜的臉。她的頭脹痛地厲害,顯然是不知身在何處。

“這是……”泠霜剛想問她,忽然就想起來自己今日本是送額吉娜出城的,如今,身在馬車……

泠霜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已然恢復了神智。她單手輕輕挑起了車簾子,覷了一眼外面天色,正是夕陽西下時,她已昏了大半天了。

“你,不……怕?”額吉娜似乎本是想用別的詞彙,可是支吾了半天沒想起來,終究落了一個‘怕’字出來,也全了要表達的意思。

“為什麼要怕?”泠霜好整以暇地靠上車廂璧,好讓自己舒服一點,不那麼暈眩,聽了額吉娜的問話,竟然笑臉相迎,鎮靜地讓額吉娜吃驚不小。

“你……不怕,死?”額吉娜咬牙切齒地迸出一個‘死’字,而後也陰惻惻地笑了起來:“你,在等他……救你?”

泠霜聽了她這句話,忽然斂了笑意,偏著頭耐人尋味地看她一眼,道:“你覺得他該不該來救我?會不會來救我?”

額吉娜笑了,‘呵呵’的笑聲在狹窄的車廂裡迴盪良久:“他不該,但是……他會。”

“為何?”泠霜明媚一笑,靜等她的答案。

額吉娜眯起了眼睛,一雙丹鳳眼,一眯,眼角的魚尾紋悉數原形畢露,老態盡顯。

“因為……他喜歡你,我知道……他,喜歡你,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喜歡……一個女人,從來,沒有……”額吉娜嘴角噙著一抹狠厲的笑,看著泠霜的眼神,仇恨,又透著一抹哀傷,她說的時候,很堅定,也很無奈……

泠霜並不反駁她的話,只是靜靜地與她對望,直到橙色的夕陽餘暉從車廂裡全部褪去,只剩下兩個陰暗的影子相對而坐,她才低低地嘆了一聲:“這樣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