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坍塌的是二號井,最終查明主要由於礦下工人的不當作業而造成。這些工人大多長期從事煤炭開挖,而內蒙的煤礦與山西的煤礦相比,除了煤炭少有雜質、品級優良以外,最大的不同在於山西煤炭儲藏較深,需要進行長距離的井下作業,而內蒙大多為淺層煤,不需要進行大規模深地層的挖掘就可以進行開採。長期以往,這種礦藏特徵讓內蒙的礦井工人形成了安全要求較低的地表開採作業習慣。

目前開採的稀有礦藏與內蒙的地表煤不同,儲藏源很深,礦井構架複雜。雖然神州集團在礦井勘探階段開始就對以後需要入井作業的煤炭工人進行了專業的培訓,在採礦專案開始後也時常進行安全作業宣講,但是這些工人長期地表煤開採的工作習慣以及對礦井工作危險性的切身認識不足,最終導致了這次悲劇。

截止目前為止,已經確認共有23位礦工被困,生死情況不明,而掩體構成堅固,極不容易被打通,神州集團與市裡趕赴現場的專家和救援部隊正在緊張地策劃救援方案。

楊沫不懂礦場知識,不敢去礦井那添亂,和老王一起在礦場總辦等著最新的訊息。

總辦的工作人員忙碌地接著電話和各方面溝通著,門外突然就響起了巨大的哭聲和喊叫聲。

楊沫和老王出來一看,發現是一堆女人,有的手裡還抱著孩子還有幾個也像礦工的男人正圍著幾個扛著攝像機和拿著話筒的人。

“記者,你可得給我們做主,今天他們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們帶著孩子躺也躺到他們井口去啊。”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拉扯著一個拿話筒的年輕男子,帶著哭腔說到。

“是啊,必須給說法,啥時候能救出來,救不出來又怎麼弄?”人群裡有很多附和的聲音,嘰嘰喳喳一陣鬨鬧,讓拿著話筒的男子有點不知所措。

“你們別吵,有情況就反映,礦上有沒有私底下和你們談過,如果人死了,給多少錢,是不是讓你們不要對外聲張?”拿著話筒的男子拉過抱著孩子的那個女人,問到。

楊沫在外圍一聽就覺得不對勁,還沒等那女人開口,就沖人群喊道:“我是A縣的負責幹部,有什麼情況和問題,大家可以來跟我反映。”楊沫邊說,邊擠進圍著的人群,往中間記者模樣的幾個人走去。

“你好,請問你們是來採訪的記者麼?”

“是的。”拿話筒的男子有點倨傲地說到。

楊沫看著他的神態,客氣地說:“那請出示一下記者證或者工作證件,如果沒有證件,是不可以進入礦區採訪的。”

年輕男子聽著楊沫一口不帶內蒙當地口音的普通話,再看看楊沫不慌不忙的做派,有點尷尬地掏出了證件遞給了楊沫。

楊沫看了看,是一個網站新聞欄目的記者,拿出的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記者證,而是他們網站的工作證,心下已經有了分寸。“好的,謝謝。”邊說邊把證件交還給男子。

“現在正是救援的24小時黃金時間,內蒙省上、呼市、我們縣裡還有神州集團都派出了最好的專家、救援隊伍和醫療隊伍進行支援,我們這次的媒體報道由《內蒙古日報》全權首發,有什麼採訪需求,你們可以向他們徵求轉載權。我們保證,會第一時間公開、透明地向全社會、向媒體釋出救援的最新訊息。”

楊沫才來礦上沒多久,當然不知道《內蒙古日報》的記者是否在現場,但是《日報》是內蒙地區黨報,今天這麼重大的礦井事故,黨報上不可能沒有一點報道,而黨報的性質,又決定了自有把握新聞尺度的分寸,不會在立場上有偏頗。再來,用黨報來威懾一下各種小道媒體,楊沫覺得應該會有作用。

眼前的這幫人,顯然是想趁著礦上救援混亂的當口鑽群眾的空子,挖掘一些煽風點火的小道訊息,以博取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