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嘟冒著熱氣的溫泉水散發出一些硫磺的味道,隱隱有些刺鼻。蔣東林心下戚然,說不出的七上八下,早沒了說笑逢源的興致,自己回了房間,洗完一個冷水臉後坐在床上盯著手機就一個勁兒地出神,想了又想,再撥打回去,卻發現對方關機了,這下好像完全開啟了他早已狂亂失措的意識,手下就不停撥打楊沫的電話,卻永遠都只有“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不禁更加心亂如麻,一時狂躁不安起來,王譯的手機還是關機,蔣東林一個火起,順手又是把手機猛砸出去,咣噹一聲,這次沒那麼好運,手機光滑如鏡的螢幕上裂起了一道明晃晃的痕跡,映照出蔣東林的臉上彷彿多了條淚痕。蔣東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牙關卻咬得死緊。直到門鈴“叮鈴咚嚨”響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去開門,只看到門外一臉明媚笑顏的方明明,蔣東林看了看她,苦笑了一聲,說:“我喝多了,頭有點疼,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一晚,那些亂七八糟的疑問和揪心的假設必將折磨得蔣東林無心安睡,徹夜不眠,輾轉反側,糾結如狂。

第 33 章

Morning call進來的時候,楊沫閉著眼睛摸索著床頭的電話機,聽是叫起服務,就又掛上睡了過去。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楊沫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一骨碌坐起來,卻看到自己的毛衣早被脫掉了,只著了內裡的小吊帶。頭還有點昏昏沉沉,昨晚從酒館裡出來以後的事,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砰砰砰,沫沫,沫沫。”湯小元和王譯的聲音交叉著傳了進來,楊沫披上外套,就去開了房門。

“快,哎呀呀,昨天大家都喝多了,趕緊收拾一下,要趕不上飛機了,簽證使館那邊的朋友已經給送過來了,咱們這就走。”湯小元火急火燎地說著,就動手把楊沫散著的東西往行李箱裡收拾。

“昨天,你沒事吧?我們把你送回房間,看你一下就睡過去了,不吐不吵,就回去了。”王譯看看楊沫有點宿醉後慘白的臉,關切地問到。

“恩,沒事,呵呵,昨晚大家開心嘛,那酒後勁還挺足的,到現在頭還有點暈。我這就收拾,好了去叫你們。”楊沫笑笑,說到。

四個人急急忙忙,好容易趕上了飛機,首爾轉道東京成田機場,再坐新幹線到位於神奈川縣西南部的箱根已經接近傍晚了。

溫泉旅店的專車早就在車站等候他們,四人一行坐上車,就往既定的酒店開去。箱根雖然是日本最富盛名的溫泉療養聖地,但卻沒有多數旅遊熱門景點湧動的人流和雜亂的喧囂,街道不寬,中巴車駛過也覺得再沒有會車的餘地,安安靜靜的街道兩邊瘦瘦得銀杏黃著滿樹得葉子,撐託著乾淨的街道更加清明。一路走過就會看到很多家庭式的溫泉旅店,往往只是一塊並不太晃眼的燈牌裝飾小小的門面,門口咕嘟嘟冒著熱氣的一汪熱泉中還會林立著幾枚發黑的雞蛋,那是被溫泉水裡的硫磺燻黑的痕跡。

用鵝毛來形容此時汽車窗外的雪花再恰當不過,不同於中國北方齏粉一樣的雪沫,這裡的雪花和楊沫家鄉的似乎同本同宗,簌簌瀾瀾中就鋪滿了眼前的世界,但遠方依稀可見的山似乎還青著,除開金黃色的銀杏,其他樹也好似沒有感受到冬一般,還是肆意散發著綠的妖嬈,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