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難見安德烈如此硬氣,便譏笑道:“那你們就放馬過來好了,我能挫敗你們一次兩次,就能挫敗你們第三次,別忘了這可是盛國,能讓你們這幫洋人翻了天?”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口中‘翻不了天的洋人們’,究竟是怎麼發展到遍佈大半個盛國的呢?”安德烈身體後傾,雄闊的背後靠在了審訊室的土牆上,神情愜意慵懶。

“……”賀難裝著語塞了半天,最後憋出來一句:“你這意思,就是有靠山唄?“

雖然賀難與齊單都知曉,商會背後所依仗的正是齊單的三哥,帝國的三皇子,秦王齊駿,但說到底他們的“知曉”,在證據層面上幾乎一無所獲,那擺到明面兒上也只能構成“懷疑”。

但如果齊駿的存在得到了商會高層成員的承認,那就相當於得到了一份供述,懷疑也就變成了論證。

但安德烈能坐到這個位置上,自然不會被賀難三言兩語就把背後的主使給套出來,事實上他作為商會的死忠,和徐珙這種唯利是圖、意志不堅定的傢伙可完全不一樣,就算賀難殺了他,不該說的話他一樣不會透露出半分——至於嚴刑拷打,商會的對策在斧陽郡中那個宋烏炎身上賀難便已經領教過一二了,他們都是有在萬不得已關頭瞭解自己的手段的。

安德烈是不受藥引所控制的,但憑他的意志完全可以做到自己把自己的舌頭咬斷來防止自己經受酷刑的折磨。

“說實話,我看你也是個人才。你們盛國不是有一句古話叫做‘良禽擇木而棲,忠臣擇主而事’麼?”安德烈見賀難遲疑,卻反客為主跟賀難談起了交易:“如果你這樣的人才肯加入商會,一定大有可為。”

“如果你對賈巴爾的事情有所顧慮,那我也可以跟你一起找馬歇爾對質,如果商會真的確認了馬歇爾才是殺害賈巴爾的兇手,那自然不會放過他,而你也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手他的位置——那就已經是和我平級的地位了。”安德烈也是深諳交涉之法,以利誘之:“你現在當差看起來也賺不了幾個錢,要是加入了商會,金銀美女可是唾手可得。”

“何止是賺不了幾個錢,我幹活兒幾乎都是倒貼的……一切外勤的經費都得自己掏。”安德烈一談到待遇問題,賀難也是槽性大發,在山河府的時候一年也就三十兩上下的俸祿,在水寒郡反貪純純的打白工,想了想自己這麼多年收到的最大的一筆鉅款是齊單“打賞”給自己的三百兩白銀,轉手他就給了蕭山腳下的百姓作為安置費用——他這人手裡還真是留不住錢。

“但你要是想用金錢和美女收買我可就想太多了。”賀難雖然表情不是很嚴肅,但態度還是擺的比較端正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有些東西雖好,但強行拿了不屬於自己的那份兒就是個禍害,錢就是如此,至於美女就更別說了——哥們兒見過的美女有多美你都想象不到。”

“至於你……意圖賄賂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等到我們把所有證據蒐集齊,你就等死吧。”賀難也是看出來了安德烈在這兒跟他滾刀,知道對方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出賣商會的——不過他有句話算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他算個雞毛的朝廷命官。

“看來我們之間是真沒得談了?”安德烈皺了皺眉,鼻樑上的刀疤隨著五官的變化起伏,怒意也隨之起伏。

賀難擺出了他慣用的賤笑嘴臉:“你要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會讓你走的沒那麼痛苦,還能留你個全屍。不知道你們西洋人講不講究落葉歸根,有機會的話我可以幫你找個正經做生意的洋人把你的屍體轉運回你老家——商會你就別想了,遲早要完蛋的……”

當怒火攀升到極點的時候,安德烈反而冷靜了下來,或許他也清楚了賀難與自己一樣,是那種不會動搖立場的人:“也罷……不過我可不保證能給你留下一個全屍……”

言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