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當時正接待大今使臣宛烈等人。他們覺得我們這般處理成翔事務,大有包庇天馬軍之嫌,其實就是認可了孟大將軍一開始對大今偷襲的指證。不過朝廷此時上下一心,只道官員勾結山賊行大逆,大今使臣也沒法憑市井謠言指責我們不誠。”

百里原是武將,說話直來直去,“不怪不怪,崔相不是派人讓我們來相府等嘛。我正同徵小子說那晚萬德樓論政。丁大先生講得正是成翔事變,不過說得隱晦,就讓大家想想法子。我當時和林溫那幫小子在三樓慶功,讓他們帶到樓梯口聽了一會兒,聽丁大先生問的時候,我還想能有什麼主意。結果,讓一姑娘起了頭,幾個書生一湊合,把大今偷襲的事實避開,全部推到成翔知府和山賊身上,外患變成內憂,大今使團也沒辦法找茬。巧的是,第二日聖上就下旨,用得正是這個法子,順理成章讓長河入城了。”

崔珋聽後,沉吟片刻,才道,“其實不算巧。王中書那晚就在萬德樓,聽了論證之後便來同我商議,我倆一道請見皇上,才有第二日的事。所謂集思廣益,就有這個好處。”

王中書,正是王沙川,王泮林他爹,王楚風他二伯。

“不過,論政容易施政難,法子好湊結果不全,孟大將軍這時心慌意亂,並非見到皇上交了差就萬事大吉的。”崔珋喝一口新茶,泰然若之。

“正如崔相所言,皇上命我將其他不相干人等一律釋放,那封造假封官書交還大今使臣,然而那簪珠兒是大今細作,封官書是唯一物證,放了還了,成翔知府來個反口不認,我還有何證據說他們勾結大今意圖獻城叛節?到了最後,我發兵又成了無理!”孟長河的確心慌。

崔衍知撇笑,“所以,把外患變成內憂的法子不盡然好,反而令偷襲者囂張喊冤。”

崔珋微微頷首,“是,但也因為拖延越久,事態越僵。我們不問孟將軍,大今就覺得我們包庇,要是孟將軍堅持之前說法,大今堅持否認,兩國和談隨時崩裂。所以,這個法子雖然事從權宜,到底緩和了事態,也為我們爭取主動。”

百里原直道就是,“我看大今使團突然從同洲跑來,說得好聽是友好慶春,卻是為了否認偷襲,同時想要看看我們的態度。我們一強硬,他們正好開打。”

“我與王中書力主和談,樞密院主戰,御史臺中立,但對大今使臣的這兩個要求倒是決議一致——”崔珋頓了頓,“不可放人,不可還書。”

百里原拍胸脯舒氣,“崔相別大喘氣啊,嚇死我了。”

孟長河神情肅然,“是,長河絕不放人絕不還書。”

崔衍知皺眉不言。

崔珋又道,“不,孟將軍立刻回金鎮去,吏部剛任命成翔新知府,還請你一路護送。徵兒——”

“是。”崔衍知回道。

“你自回都之後一直清閒,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去張中丞大人那裡去領最新任命吧。”

崔衍知有些意外,“我進御史臺?不好吧?父親是宰相……”

御史臺作為南頌糾官的權力機構,最高長官御史中丞是不能和宰相沾親帶故的。

“還任推官罷了。”不是多大的官職,不必忌諱父子關係,“再說,張中丞跟你上司討得你,吏部任命,皇上親批,我也是剛剛知曉。你趕緊去,別讓張大人等。”他更沒幫兒子走後門。

崔衍知不再多言,跟兩位將軍告辭。

等崔衍知走了,孟長河才問,“崔相要我把人和東西交給御史臺?”

崔珋點頭,“皇上已命御史臺主理此案,所有人犯和證據一應交與御史臺。徵兒已證清白,同時又是知曉真相的少數人之一,由他暗中保護人證安全,張中丞認為可以放心得多,故而調他御史臺。我們先交物證,也可拖延幾日。”

“還是要交出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