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一路飛馳,等開到半路上的時候,徐偉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昨晚上,自己可是當著童家父子的面,說明天才會走的。

而今天晚上提前回去,會不會引起童小年的懷疑?

於是,徐偉給馬金剛打了個電話。

此時的馬金剛,早已經睡下了。

陡然接到徐偉的電話,他就像是,被冷落的妃嬪,忽然有朝一日,被皇帝翻了牌子的感覺,立刻來了精神,“小徐書記!”

“老馬,把電話掛了,你給我打過來。”徐偉說完,就掛了電話。

一臉懵逼的馬金剛,立刻按照徐偉說的,給他又撥了過去。

“小徐書記,您有什麼事兒呀?”馬金剛問道。

“村子裡,最近怎麼樣呀?”徐偉慢條斯理地詢問道。

不提這事兒,馬金剛還能正常說話,聽徐偉詢問村子裡工作,馬金剛直接罵起了娘,“麻蛋的,這村支書就他媽不是人乾的活!”

“別罵人!”徐偉冷冷地提醒道,“有話說,有屁放!”

馬金剛一怔,立刻明白了過來,人家徐偉是村黨支部書記,自己不過是臨時代理而已。

罵村支書,不就相當於罵徐偉嗎?

想通了這些,馬金剛連連道歉,“對不起,我太激動了,您啥時候回來?”

“正往家裡走著呢。”徐偉回了一句。

馬金剛聽了這話,宛如見了孃的孩子,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你哭什麼呀?”徐偉眉頭一皺,“老子又沒死。”

“小徐書記啊,你總算回來啦。”馬金剛拍著大腿,拉著長音,就好像村子裡的老太太弔喪那樣,“你是哪個不知道啊,咱們村子……,那叫一個慘吶。”

本來睡得正香的老伴,撲楞一下子坐了起來,眼睜睜地看著他,“你咋滴啦,又夢到你爹啦?”

馬金剛一愣,瞪大眼睛罵道,“滾,別胡說八道!”

“我跟小徐書記打電話呢。”

“那你哭個球啊。”老伴問道。

身為一個男人,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馬金剛從來沒有給自己的老婆說過,任何關於村子裡工作方面的事情。

所以,她壓根什麼都不知道馬金剛最近,受了多大的委屈。

“滾那個屋裡睡去。”馬金剛呵斥道。

老伴跳下了床,一隻手提著沒有鬆緊性的褲頭,另一隻手抱著薄被子,“誰樂意跟你一個神經病睡一個屋。”

說完,她氣呼呼地走了。

馬金剛一拍大腿,找了找情緒,繼續哭泣著,把徐偉走了以後,村子裡發生的事情,籠統地講述了一遍。

徐偉離開之前,曾經說過,讓馬金剛作為村子裡的主要負責人,主持全面工作的。

剛開始離開的時候,大家還能聽他的話,甚至,周奇派了一個包村幹部到村裡,指指點點的,打算推倒徐偉所留下的制度,馬金剛振臂一呼,全村的百姓,立刻殺氣騰騰地趕到鎮政府,把大門口給堵了。

周奇當時就怕了,他擔心自己再像丁長河一樣,被馬圈村的村民收拾一頓,最後在縣裡丟盡了臉面,所以,他選擇了妥協,給馬圈村換了一個包村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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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幹部到了馬圈村之後,倒也還能順應民意,但是漸漸地,馬金剛就感到了味兒不太對。

這小子先拉攏住了,極其有野心的張荷花,毫無立場可言的趙二川,在張荷花的威逼利誘之下,立刻跟著叛變了。

陳友仁前段時間生了一場大病,最近身體不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馬金剛是孤掌難鳴,說啥話也沒人聽了。

眼看著,村子裡和水廠的公章,全都被包村幹部拿走了,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