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身材魁偉,虎背熊腰,乍一看,倒是跟關山差不多,雖然鬚髮俱已皓白如雪,但是滿臉紅光,精神十分矍爍。只見他身上衣著頗為華貴,左手小指戴一枚漢玉班指,儼然是個養尊處優的大鄉紳模樣,哪裡像個身負絕技的武林宗主?

江浪心知此人必是淮安府“雙鞭周家”的“神鞭無敵”周雄了。這周雄既是週三娘之父,鄧蓮兒的外公,於青龍鏢局出身的江浪而言,自然算是長輩。當下躬身行禮,說道:“晚輩江浪,拜見周老爺子!”

周雄點了點頭,左手捻著長鬚,笑道:“這裡是虎丘賀家莊,你我身為客人,禮數能免則免。江掌門,不必多禮。蓮兒,替我扶好!”聲音甚是洪亮。

鄧蓮兒不待外公吩咐,早已伸手攙扶江浪。此時此刻,大庭廣眾之下,自然不能真的讓江浪下跪磕頭。

周雄細細打量著江浪,笑道:“這些日子蓮兒在姑蘇,想必沒少給江掌門添麻煩吧?我這個外孫女頑劣得緊,如有得罪之處,江掌門多多擔待則個。”

江浪忙道:“周老爺子言重了。大小姐是鄧總鏢頭和夫人的掌上明珠,晚輩身為青龍鏢局的鏢頭,深受大恩,理應如此。更何況大小姐其實是來幫我的,這份恩情,晚輩豈能忘卻?”

坐在周雄左側肩下的一名女子忽然哼了一聲,道:“拐騙不懂事的少女,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臉皮還真夠厚的!”右側肩下的一名紫衣漢子似笑非笑的斜睨著江浪,陰陽怪氣的道:“江掌門,你都已經有妻室了,還把我這位年幼無知、天真爛漫的表妹留在你身邊,未免不太相宜吧?想娶這麼如花似玉的小老婆,也要人家雙親首肯才成!”

江浪一呆,未及打話,鄧蓮兒已搶先向那二人怒道:“大表哥,二表姐,你們亂說什麼?我跟你們說多少遍了,是我自個兒來姑蘇的,與江浪無關!我來姑蘇只是幫他尋他娘子。江大哥是個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可從沒想過佔我便宜,哪裡像你們想得那麼齷齪?”

說著伸手一拉江浪衣袖,氣呼呼的道:“早知道便不聽他們的話,把你叫來受辱。江大哥,咱們走罷。”本來她今晚是坐在這一桌,這時索性也賭氣不吃了。

周雄忽道:“且慢!”瞪了那一男一女一眼,微微一笑,對江浪道:“我這兩個孫子、孫女言語無禮,請江掌門不必介意。老夫離開淮安之前,曾接到小婿書信,知道蓮兒私自離家出走,家中甚是憂急。只是老夫也沒料到會在姑蘇見到這丫頭。江掌門,你既然也在青龍鏢局做過鏢師,想必與小婿和小女情份不淺。說來蓮兒也算跟你情同兄妹了。來,老夫敬你一杯,多謝你這些日子對蓮兒的關照。”

說著慢慢舉起杯來。

鄧蓮兒見周雄醉眼乜斜,大有酒意,急忙勸道:“外公,您老人家今晚喝得也差不多了。少飲一些!”

周雄一擺手,右手持杯,仍是笑眯眯的瞧著江浪。

江浪見狀,急忙舉杯道:“周老爺子太客氣啦。應該晚輩敬您才是!”周雄笑道:“同在姑蘇為客,也別你敬我,我敬你了。一起幹一杯!”不待江浪介面,便即將杯中酒一口乾了。

江浪不敢怠慢,也即幹了一杯。周雄點頭一笑,道:“老夫聽說江掌門今日接了武當派雲雁道長三十招,不分勝負,有無此事?”

江浪道:“多虧雲雁道長手下留情。晚輩如何是他老人家的對手?”

周雄又一點頭,暗暗使了個眼色,示意適才那冷嘲熱諷的男子替江浪斟酒。那男子當即執壺倒酒,江浪忙恭恭敬敬的道:“多謝。”

周雄呵呵一笑,臉上微有酒意,對江浪道:“老夫來介紹吧。你們年輕人也該親近親近。這一位是我孫子周平。”又指著那名坐在他左肩下的女子道:“這一位是我孫女周琪。”跟著又介紹了劉大海和朱方偉等“雙鞭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