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鏢局四十來人圍坐了六張板桌,頓時將小飯鋪擠滿了。

飯菜送上,江浪和元亮照例用銀針一碟碟、一碗碗的逐一試了,待到確定沒有下毒,這才動筷。

眾人正吃間,忽聽得前面官道上傳來一陣車輪馬蹄聲,在店前停車下馬,三個人走進店來。當先二人是兩名中年漢子,各自揹著一個長長的包袱,後面跟著一個駝子,約莫五十來歲,手提馬鞭,似乎是個車伕。

掌櫃的迎上三人,打了一躬,陪笑道:“三位客官,當真不巧得緊,小店桌子已被鏢局的達官爺兒們坐滿了。三位若想打尖,須耐心稍等一會兒。”

左首一名額角帶有長長刀疤的漢子大喇喇的點一點頭,道:“也不要等啦。掌櫃的,給切三斤牛肉,裝三碗白飯,打三角酒,我們就蹲在車上吃喝。他奶奶的,趕路要緊,能塞飽肚子就成!”

右首矮小漢子卻搖了搖頭,皺眉道:“老八,正經事要緊,酒就不要喝啦。有肉有飯就成!”刀疤大漢似乎對矮小漢子頗為忌憚,忙笑道:“也好,也好。二哥,就依你的,不要酒啦!”

那駝背車伕跟在二人後面,始終默不作聲。

不久掌櫃的送上了白飯和牛肉,三人果然蹲在馬車旁吃了。

自始至終,這三人目光沒有向鏢局一行人瞟上一眼。

江浪一面吃飯,一面回頭打量著馬車旁的三人,一瞥眼間,卻見段振飛也在向那三人斜目偷睨,神色凝重,問道:“段副鏢頭,怎麼啦?”

段振飛皺眉不語,搖了搖頭,過了片刻,低聲道:“江兄弟,待會兒吃完了飯,我讓大家原地歇息半個時辰。辛苦你到前面探探路,察看動靜,記得作好標記!”說著伸手入懷,取出一個流星,道:“若遇危難,莫忘了發射這個訊號。”

江浪已知段振飛對這三人起了疑心,接過流星,站起身來,道:“我吃飽啦,到馬廄去瞧瞧騾馬。”轉身離去。

少頃眾人吃罷了飯,段副鏢頭下令稍作休憩,並不起行。

這時江浪已腰挎佩刀,到後院的馬廄牽過坐騎,悄悄地從後門繞至前面大道。回頭一張,見那三人已坐在店堂中自顧自埋頭吃飯,看鏢局眾人時,只見段振飛帶著三位鏢頭、十個趟子手和二十多名腳伕守在鏢車之旁,嚴行戒備,自也不會出亂子。於是縱身上馬,取道往南馳去。

奔行了一陣,前面是黑壓壓的一大片森林,中間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徑,並無岔道。按照慣例,無岔道便無須做太多的標記。江浪謹記著鄧通達、段振飛等年長資深的鏢頭們所教的江湖經驗,不住的揮刀在沿途樹後枯葉處、草叢中擊削劈刺,以防有盜匪潛伏其間。

只要有可能埋伏敵人的地方,江浪都嚴加檢視,用力拍打,待得確定並無不妥,這才取出一把尖長柄短背厚刃薄的解腕刀,在較大樹身上留下一個“龍”字記號,箭頭指向前方。

如此牽馬緩行,向南迤邐走了二三里,沿途並無異狀,只是密林中道路曲曲折折,這番先行勘察後做標記,其實頗費工夫。抬頭望著天上漸漸西去的日頭,心道:“段副鏢頭也該下令鏢隊出發了吧?這片樹林怎地這麼大,不知還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又行了一陣,忽聽得前面響起幾下幽幽的胡琴聲,隨風飄送而來,悽楚悲苦,似是嘆息,又似哭泣,幽林之中聽來,令人沒來由的頓生心酸氣沮之意。

江浪心下納罕,一躍上馬,循聲奔到近處,按轡徐行,卻見前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