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約約有血腥氣瀰漫。

伊爾馬蘇城的西北面是暗月山脈,延綿不絕的大山中有數不盡的魔獸和怪物,有這等資源,自然少不了以此而生的魔獸獵人和傭兵團。

此時,雷迪的裝扮就像極了一個剛剛從暗月山脈中走出來的魔獸獵人,在經歷一段時間的野外生活後,急需用酒精和女人來緩解緊繃的神經。

他一步三晃悠的走進了酒館,出手極為闊綽的將一枚銀盾,塞在了侍女高聳的胸脯下,順手感受了一下那柔軟滑膩。

然後,他繃著臉捧著一個酒桶走到了角落裡坐下,自顧自的灌了起來。

一個流螢瞥了雷迪一眼強壯的身軀,但在看到他的眼神後,還是退去了。

她見過很多人,毫無疑問,這一類客戶雖然最是大方,但剛剛從殺戮邊緣過來的他們,性情也極為暴虐,在這個時間去撩撥他們,就得做好幾天下不了床的準備。

酒館中的人很多,護衛,軍人,傭兵,魔獸獵人,在幾個包廂內,還能看到一些貴族少年的身影。

這是一個還算高檔的酒館,花銷不小,侍女和流螢也足夠的漂亮,很少有平民能過來消費。

看臺上,有一個面色滄桑的精靈大叔在彈著自己懷中的豎琴,陶醉的以歌唱在講述著一段傳奇故事,那是奧古斯都二世抵禦地獄魔鬼入侵的史詩,極盡華麗的辭藻,再加上莫須有的愛情,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更多的人則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吹牛打屁,兩年時間內,伊爾馬蘇城經歷了不少的戰事,自然有不少可吹噓的經歷。

一個剛剛從南城戰場上退下來的小個子,在吹噓著他如何斬殺一頭高大的食人魔,另一個矮壯的大漢則訴說著他如何跟隨軍隊,在西門外的戰場和邪獸人的戰鬥,他是如何宰殺了三個豺狼人,並全身而退的。

說到高興處,他更是扒開了衣服,讓旁聽的人看他那巨大的傷口。

雷迪獨自一個人喝著酒,眼神帶著些許迷茫,像極了一個受了打擊的頹廢魔獸獵人。

可實際上,他的耳朵卻豎了起來,細微的抖動間,整個酒館中的聲音都被他收入了耳邊。

在嘈雜和混亂中,他細細的分辨著自己想要的資訊,一點點的精選,直至鎖定幾個來源後,就默默的聽著。

作為鋼甲劍士,雷迪是當之無愧的高攻高防的職業者,但他在二階時覺醒的祖先之力卻是聆聽術。

好吧,這充分體現了祖先之力覺醒時所具有的不可控性,也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他職業者戰力的成長,但卻也不可否認的,他確實有‘探查隱秘’這個愛好,現如今也有了‘探查隱秘’的資本。

憑藉著的祖先之力的加成,他很輕鬆的將‘聆聽術’推到了專精的級別,而這也沐恩優先帶他來亞特蘭大陸的原因初到玫瑰領,最重要的不是戰力,而是資訊,是對這一片領地的深入瞭解。

無疑,酒館是資訊流通最大的地方,酒精麻痺下,很多平時藏在心中的事情,都會不知不覺的拿出來炫耀。

這一邊,有貴族少年在高談闊論他是如何將稅務官家的小姐泡到手了,又曾那位小姐嘴中得知了某些隱秘訊息,比如說家族侍衛長和家主的二夫人偷情。

另一邊,幾個軍人在感嘆著伊爾馬蘇的局勢,表達了對玫瑰領的擔憂,和對幕後黑手的憤恨,然後,另外一個軍人則小聲的說著鐵鷹空騎團的異常調動,似乎有什麼大動作。

零零散散,真真假假的資訊被雷迪聽在耳中,當然,該如何歸納總結,並判斷真假,則需要他自己去考證。

直到半夜時,他將手中的一桶酒水都喝光時,才起身離開。

夜已經深了,外面漆黑一片,唯有淡淡的芬芳在鼻尖流轉,煞是好聞。

伊爾馬蘇的六月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