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桑柔在一群人的注視下進屋,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在這十幾雙意味各異的深重目光卡頓住,就那麼模樣奇怪地嘴巴半張,眼睛半眯,片刻之後,合上嘴,低著頭,走進去。

顧珩瞥了她一眼,說:“成持,你先彙報下情況。”

“是。”成持點頭上前,說,“今日淮安郡那邊已經有了明顯動作。淮安君白先翼私募軍兵,買馬造器,建營紮寨,並於私底下於鄰國吳、疆兩國暗下結盟,得到了他們的軍隊援助,已蠢蠢欲動欲起事。”

顧珩點點頭,問:“五弟那邊的情況呢?”

成持身後一名侍衛走出來,對著顧珩一抱拳,稟告:“五爺率兵北上,三軍行隔兩日紮營休息一次,行軍火速,半月未到已達北鏡。到北鏡後安營紮寨,未見動靜。”

“……”

桑柔於一旁聽著各人報道,屋內空氣冷凝肅穆,只是偶爾感覺有道目光盯著自己,來自那陰面女子的方向,相對從前,敵意不減,但多了幾分其他什麼情緒,眾人之前,她也不好直接回視剖析,索性不予理會。

她不知顧珩叫來她來的目的。往周遭瞄了瞄,代替她伺候顧珩的那個隨侍並在列,心想,莫非是因為這樣場合不適合新人在場,所以讓她來侍奉茶點什麼的?

她覺得這個可能比讓她來給他出謀劃策什麼的有說服力的多,看到牆邊桌上放著的茶壺和杯子,便走過去。

左手如今不方便動,她只能隻手一杯杯倒,一個個送了。可當她手剛觸上茶壺手柄,身後傳來一聲喚:“桑柔。”

桑柔手一頓,轉身。

“過來。”顧珩說。

環顧滿屋子的人,此刻正齊刷刷地將她望著。

她頗不適應這種被注視的感覺,擰了擰鼻子,朝顧珩走去。

顧珩從桌上書冊下掏出一個信封,遞給桑柔,說:“把裡面的信讀一下給大家聽。”

桑柔接過,明顯感覺有意凌厲目光掃視過來,正是那銀面女子,面具之下,一雙眸子曜曜如珠玉,眸光閃動,有絲緊張,更多的是……不甘與憤怒。

桑柔看了眼顧珩,他卻毫無覺察般,看著她,“怎麼?”

桑柔搖搖頭,動作頗笨拙地開啟信封,從中掏出一封信。她快速掃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色,而後眉頭一皺,有些不解地向顧珩求證。

顧珩手指扣在桌面上,一下一下,頗玩味地看著表情變化豐富的桑柔的臉,見她看過來,只點了點頭。

桑柔瞭然,輕咳了一聲,讀出聲:

“淮安君卿,近安否?侄璋此致揖首以拜。

舊日與君商定之大事,近日可舉矣。珩已出發南川,四月將抵。君可遣兵一千,和葉廣澤之力,以擒珩。若不能生擒,則殺之。另,君當等吾之令,約期起兵於淮安,引朝中軍力於此,拖困之。我等將待章臨城空力虛之時,趁機回遷,攻都而城下。王降,傳位於吾,大事即成。

璋親筆”

話畢,屋內眾人無不面色憂重。

顧珩問:“信的內容都聽了,你們怎麼看?”

鍾鋮出列,道:“如今兵符在五王子手中,他隨時可調遣朝中軍隊,淮安君本掌軍守邊城,手中兵力不可小覷,他們的軍隊草草一算,當有二三十萬,而且都是精銳之師。朝中剩餘的兵力,邊境的軍隊雖有十萬軍師,但這股力量卻不能調動,不然國防垂危。章臨禁衛滿打滿算也不過一萬,九王子旗下的威勇團五千,再加上其他,足才五萬。這場戰若真要打起來,實力懸殊……”

顧珩照例點下頭,又問:“你覺得呢?”

眾人正猜這個你是誰,卻見顧珩目光正正落在桑柔身上,除了成持之外,都不禁大為訝異困惑。本商議如此重要機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