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姚眉頭緊鎖,面露疑惑,低頭沉默片刻才繼續說:“因為心臟移植手術的臨床病歷很難得,所以院領導以及其他兄弟醫院也都非常關注,可以說是組織了w市最精銳的一支心內科隊伍,對周昱進行治療和搶救。但還是沒有任何手段能夠修復已經出現排斥而慢慢壞死的心臟。”

“周家因為前面一次手術已經傾家蕩產,所以我特意與他們協商,把周昱這一病例作為科研物件,由我提名科研專案申請基金,作為維持他治療的必需費用。”也許是做醫生的嚴謹使然,蘇長姚講述的很是細緻。

聽到這裡李可昕忍不住插嘴:“之前不是說醫院給減免費用啊?”

蘇長姚苦笑:“減免費用,也是要在一定的範圍內的。醫院免了他的治療費、床位費、護理費等,但是藥費才是重頭支出,也是醫院不可能全部免除的部分。所以我才提出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頓一頓又說,“這也是後面發生衝突的一個主要原因。”

“為什麼?能夠得到科研經費救他兒子,這是好事,怎麼會反而引起衝突呢?”李可昕聽的更是不解。

“因為作為科研物件,周昱死後的屍體歸我們醫院,進行解剖研究。”蘇長姚搖搖頭,“當時周傳平救子心切,毫不猶豫地在同意書上籤了字。事後他卻無法接受兒子死後還無法帶回屍體的事實,這才三番五次來醫院吵鬧,最後氣急說是我害死他兒子,抬手給了我一拳。”

“那你還記得他最後一次來鬧是什麼時間嗎?有沒有說過威脅你的話?”

“最後一次……”蘇長姚擰眉思索,“應該是這個週一,我每週只有兩天在醫院,週一是專家門診,週六是病區的大查房。其實他這周是來跟我道歉的。”

“道歉?”

“是的,他從側樓梯上來到我辦公室,跟我說了很多歉意以及感謝的話,我也安慰了他幾句,說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然後他就走了。”

“你怎麼知道他從側樓梯上來的?”呂聰問道。

“哦,我也只是猜測,如果他是從電梯或者主樓梯上來的,要先透過護士站才能到我辦公室,護士都會攔住他,不讓他來找我麻煩。”

“原來是這樣。”呂聰觀察到蘇長姚在說起周傳平最後一次到訪的時候,神色微微有些異樣,目光躲閃不定。

還未等呂聰琢磨清楚蘇長姚的不自然,李可昕見沒人說話,搶先開口道:“蘇主任,我們透過走訪你女兒的同學,得知她有個正在交往的男友,請問你知道這件事情嗎?”她邊問邊死死盯住蘇長姚的表情,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蘇長姚卻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激動、憤怒甚至都沒有氣憤,而是無奈地嘆了口氣,目光變得柔和:“那個傻孩子,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但是我畢竟是過來人,雖然工作忙,但是還不至於連女兒戀愛都看不出來。”

“哦?”李可昕詫異地挑了挑眉毛,“蘇主任,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但是你和蘇淺之前不是有協議,大學期間不能戀愛嗎?更何況,當初在警局,你可是很肯定的說蘇淺沒有男友的。”

“跟淺淺達成協議,是因為她非要學表演,呂隊長,你們應該也知道,這行業最是魚龍混雜,我是怕淺淺被騙才給她做了這個規定。但是方崇不同,他是我們大學文學系一位教授的孩子,比淺淺大兩歲,也在w大學讀書,學的是環境工程專業。那男孩子的品性和才能都是很出色的,我自然也就由著她去,裝作不知道了。也正是這個原因,我當初沒有對你們說明,我以為淺淺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錯,不希望把另外的家庭牽扯進來,畢竟都是一個學校的。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難道,難道你們覺得他有犯罪嫌疑?”蘇長姚一直敘述的有條不紊,說到最後忽然緊張起來,轉動座椅面向呂聰,上身微微前傾。

“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