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兩百畝地,要種下去十萬棵桑樹,工作量大,工人也多。

種樹的人有七八十個,要是每天一結賬,里正會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所以,他定下來了十天結一次,這些人也都沒有任何意見。

開工還沒到十天,他當然不可能清賬,這哪裡就是賴賬了?

里正氣的吹鬍子瞪眼,快步走到了村子大門口。

十幾個巡邏隊的漢子堵住門口,將二十多個桂花村人擋在村外,桂花村人跋扈囂張,巡邏隊人謹記里正的吩咐,一直憋著一口氣,沒有正面反擊。

“你們桂花村,派個主事人出來!”里正扯著嗓子吼道,“話都說不清楚,鬧啥子鬧?”

桂花村推出來一個漢子,姓孫,這群人都喊孫二叔,他粗著嗓子道:“我們桂花村共有二十三個人來大河村種樹,種了八天,一文錢沒結算,趙里正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里正冷冷道:“今天一大早,我就派人去桂花村說明了情況,咋的,孫里正沒告訴你們?”

“就因為村裡有人發了高熱,就不許我們來栽樹,趙里正不覺得這個理由很可笑嗎,平安縣那麼多人,生病的人怕是更多,縣令大人咋就沒有關城門?”孫二叔氣的罵罵咧咧,“是不是開不出工錢來了,所以想法子把我們忽悠走?”

生個病,就把村子都封了,這是逗三歲的小孩兒玩呢。

他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這麼荒唐的事!

虧他們這麼相信大河村,沒想到,竟然被坑的這麼慘。

“趙里正,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孫二叔伸出兩根手指頭,“第一,繼續讓我們種樹,第二,現在就開工錢!”

他說話的時候,唾沫亂飛。

里正忙後退一步,大山娘說過了,病氣就是透過人嘴巴里的唾沫過給另外的人。

他老人家整理了一下口罩:“行,那現在就把工錢結算清楚,但是你們桂花村的人都聽好了,無論大河村再有什麼活兒,都不會招你們村中人來,以後就別來討嫌礙眼了。”

農村的漢子,大多目光短淺,誰會看到以後呢。

他們只知道,自己有四五百文錢在大河村,這是他們辛苦的血汗錢,必須要回來。

再者,他們中間也有家人生病了,也需要錢去看病。

里正讓人搬來桌子,再把趙鐵柱叫過來算賬,然後一個個發放工錢。

孫二叔看到大河村確實是拿的出錢來,突然開始懷疑自己,難道是他想錯了?

難不成,這個病真的很嚴重?

可是縣城都沒關,一個村子至於麼。

算了,不管了,只要他們有錢拿就行了。

桂花村諸人拿著幾百文錢,氣勢洶洶而來,美滋滋而走。

趙鐵柱眨巴著眼睛問道:“阿爺,那以後讓誰來種樹呢?”

一說到這個,里正也頭疼。

算了,現在還是先治病吧,種樹的事不急,曹老爺寬宏大度,曹小姐人美心善,必能體諒。

桂花村的人全部離開之後,里正準備回村,就見一輛馬車駛進來,是趙二狗他們回來了,帶回來了一馬車的藥材,絕大部分是連翹、金銀花和黃芩,還有少量板藍根,以及一些輔助藥材。

“你們三人從城裡回來,暫時不能進村。”里正緩聲開口道,“只能委屈你們去村外那邊的茅草屋裡對付三天,會有人將吃食送到村口,你們來取就行。”

村外那邊的茅草屋是牛棚收拾騰出來的,放置了乾淨的稻草和桌椅,住個三四天也能忍受。

趙二狗知道這法子是來自親孃,他這個當兒子的,自然是無條件配合老孃的吩咐。

他從馬車上跳下來,開口說了一些城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