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她還是那個愛笑愛鬧愛搗蛋調皮貪吃又貪睡的阿棋,是那個雖擁有了偌大的產業,卻依然保持了一顆純稚之心的阿棋,身處商海之中,卻幸運地未沾到半分市儈之氣。

十年,他卻不再脾氣火爆,大吼大叫,而是成了溫文爾雅、沉穩如斯的成熟男子。

她的一切依舊,因為有他。

他的成熟穩重——為她。

“尉遲,你說江婆婆還認不認得我?”急急忙地整理衣衫髮絲,阿棋從尉遲聞儒如水的眸中探察自己。

嗯,額頭還是寬寬的,杏眸還是圓圓的,俏鼻依然挺挺的,紅唇嘛,多了一層豔麗。

“怎會認不出你呢?”柔笑著幫她順一順耳邊的髮絲,尉遲聞儒俊美的臉龐依舊,只多了幾分成年男子的穩重,“你什麼也沒變呀!”

“胡說,至少長了十歲。”講得真不甘。

“是喔,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老姑娘嘍!”他笑著拍拍她,“棋大老闆,你老人家如今二十有七了,該成親了吧?”

她只衝他皺皺小鼻子,圓圓的杏眸笑眯眯地,卻不肯回答他。

笨尉遲!

她為何要回京城?還不是為了正大光明地嫁給他y

這十年,她與他依然是手牽手的純純男女,除了偶爾的親吻與擁抱,她與他從未曾更進一步過,更不曾偷嚐禁果。

因為,她想爭一口氣啊,她想以未婚姑娘的身份,登上書市的最頂端,成為操縱書市興衰的掌控者。

想法雖偏激,偏她要堅持下來。

尉遲從不阻止她,而是全力地支援她。甚至為了避嫌,他的居處與她的隔得遠遠的,夜晚從不單獨相處。

有時,她睡不著,偷偷跑去找他,貪睡在他懷中,清早醒來,她還是在自己的房中。

別的男人如何她不知,可她卻知她的尉遲為她守身如五,甘當苦君子。

這樣的男子她再不珍惜,再拖延他的青春,真的要被老天罵了。

所以,十年後的今天,她終於要嫁了!

嫁得心甘情願,嫁得心滿意足。

好事是不是非要多磨?

圓圓的杏眸微微眯起,十年的磨練不是假的,所有的精光盡悉隱起,“你再說一遍。”

“呃,小的、小的是紅袖樓二掌櫃,昨夜尉遲公子前去捧場,喝得太多,便留宿了一宿。”冷汗,悄悄滑下後背,彎腰賠著笑臉的中年男子有些膽顫心驚。天啊,怪不得眼前的女子能掌控大明書市,那氣勢、那眼神果然不是尋常人能有的。

“哦,留宿一宿便宿一宿,不必勞煩二掌櫃親自前來送信。”柔柔的話語,聽不出一絲火藥味。

“可、可是——”這位二掌櫃的面有難色。

“有事您儘管講。”輕輕拈起一隻上好的瓷杯來,她隨意欣賞著。

“那小的就明說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豁出去了!“昨日尉遲公子在紅袖樓宴客,喝得興起,便清了咱們樓中一位紅牌姑娘作陪,並歡度了一夜春宵。今日醒來結賬才知未帶現銀,所以公子命小的前來貴府賬房支銀結賬。”

呼,總算背完了!

“原來如、此、啊!”輕輕柔柔的聲音一下子咬牙切齒起來,圓圓的杏眸危險地一眯,手中賞玩的瓷杯重重往桌一放,“砰”的一聲,幾乎將那位二掌櫃嚇昏過去。

“小姐息怒,這位小姐息怒!”苦命的二掌櫃幾乎要哭出來,“這銀子咱們不要了,不要了!小的這就回去,親自將尉遲公子送回府上!”抬腳就想逃。天下的妒婦最可怕喲!

“站住。”清清雅雅的柔音,偏含了十分的氣勢,一下將那位蠢蠢欲逃的二掌櫃壓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小、小姐有話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