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的痊癒給家裡帶來了歡聲笑語,好比過年一樣熱鬧,大姐雨英早等在家裡,過一會兒,昌州的二姐和二姐夫也回來了。用過午飯,除了大太太回房禮佛去了,女眷都過去了,過去就好們都在客廳裡說話,葉珣被老爺子叫進書房,只有卓銘瑄可以回答她們關於華陽的各樣問題。

“前幾天時真的很難,那麼小的一個人兒,被灌腸,被麻醉,被捆在床上哭的嗓子失聲,像要撕心裂肺似的,真的很怕他過不去。葉珣更加難過,六七天食不下咽,光靠水活著。”卓銘瑄說著,回憶起起初的七八天,依然歷歷在目。

幾人聽得,眼睛都有些溼潤了,雲潔小聲問:“就這麼幹挺著?不是說上海的專家多,辦法多嗎?”

卓銘瑄嘆口氣:“辦法是有,大致是注射一種藥物,讓身體發泡,從中取出j□j稀釋後,再注進體內,可也是極痛苦的。”

眾人大驚失色,扼腕道:“現在的醫生醫術高,就沒有什麼特效藥嗎?”

卓銘瑄搖搖頭,他們已經為華陽創造了最好的醫療條件,可戒毒哪有什麼捷徑,如果有,他們早就不惜一切去爭取了。幸而華陽爭氣,那麼小的孩子,竟有這樣的毅力和體力。

眾人散去,只有雨英留下來,笑吟吟對卓銘瑄說:“說了那麼久的話,喝點什麼吧?”

“咖啡吧,謝謝。”卓銘瑄說。

雨英吩咐下人煮兩杯咖啡。做到銘瑄身旁的沙發上,態度竟像個長輩一般:“卓小姐今年多大了?”

銘瑄覺得有些古怪,隨口回答道:“屬兔,二十三歲了。”

“與珣兒同歲呢。”雨英笑著點頭。心裡生出幾分讚許,姑娘家十幾歲就該嫁人了,這個年齡,多是已經養育兒女,相夫教子。就連雨萌都已經訂了婚,卓銘瑄卻能夠拋頭露面,讀書、工作、交友、旅行,像個男人一樣隨心隨性,葉珣喜歡的,果真不是尋常女孩。

葉珣在書房從頭至尾交代了華陽的事,總算讓老人家放心下來。

又得知葉琨奉命去昌州,目的是剿滅紮根在昌州的偽軍巢穴。更令人震驚的是,葉琨致電彙報說,目前查出以各種藉口潛伏在昌州的日本機構中,保守計算,約有偽軍兩千餘,直屬軍隊一千餘,專任軍官若干,特務若干,存有糧秣、裝備、子彈數量驚人。

“瘋狗,作何居心!”葉珣憤憤道。

“好了。”葉啟楠衝他擺擺手:“華陽今晚跟我,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回省廳有你忙的。”

114小兒女態

盛夏七月;常常令人想到某些熱烈的東西。

卓銘瑄鋪開稿紙想要寫點什麼,比如青春、比如流火、比如愛情……卻根本找不到往日的心境。

擱筆朝窗外看看;天陰欲雨;潮悶的讓人發不出汗來,格外煩躁。

門鎖吱呦一聲被扭開,華陽的小腦袋探進來。

卓銘瑄衝他張開手,由他跑進來鑽進她懷裡蹭膩。錢舒月尾隨而至;嗔怪他到處亂跑。

“媽媽。”華陽展開小手,一小把朱古力送到她面前。

“給過嬸嬸了沒有?”卓銘瑄將他抱在腿上問。

華陽點頭。

卓銘瑄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促狹著笑,指著舒月的肚子問:“華陽想要小弟弟;還是小妹妹?” “瑄姐姐!”舒月捂著肚子嗔怪;僅僅兩個月,還看不出端倪。但人們常說小孩子有天眼,能看出孕婦腹中胎兒的男女。

“都好。”華陽說,惜字如金。葉啟楠曾經問葉琨,第一胎希望是兒子還是女兒時,葉琨總這樣回答。

“都好?”卓銘瑄調侃道:“難道是雙胞胎,一兒一女?”

“討厭,”舒月羞惱了,“枉姐姐讀了那麼多書,老人的話也信?”